指尖在桌面无意识敲击,笃,笃,笃,厚实的声响。
她细细回味方才的一切,从张公公开始想,一直到逃离皇宫。这一路惊险都有,但更多的是疑惑不解,若夜琅邪要杀她,实在不必费这多手段。
他那时抵在她背心的匕首只要往前一送她绝对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他没有,她要他送她去救那四名金卫他也只是付诸一笑,并未当真,由此可见他并未全然相信她。
而她却是除了相信他再无他法。
她从发间拔下发簪,轻轻打开机关,将藏在里面的毒粉仔细收了起来,再将发簪一折。
俨然便是联络虹衣她们的哨子,好在那宫女剥了她所有衣物,发饰却没有拿走。楚绮罗将哨子放回原处,将发簪轻轻插进发间,轻轻笑了起来。这个哨声一响,便是她处境危急,虹衣青衣便会带领数百昔日好友冲入这府邸营救。若夜琅邪真想过河拆桥,她的毒粉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养精蓄锐,等待着来人将她抓住,送到他面前,然后才是图穷匕首现。他这般算计,她也总得送他一份惊喜才算礼尚往来。
她闭着眼睛休憩,外间一直没有动静,香儿也不吱声,更不用说用膳了,她也忍住不说话,等到夜色昏暗,月影重重,才有声响从外间传来。
香儿压低声音轻叩房门:“楚小姐,请不要出房门。”她转过身,想了想还是加上一句:“门上有毒。”
……
楚绮罗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她知道脸色肯定不好看。香儿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的医术和毒术可是不相上下的……她沉默着没有回答,便听得外间香儿冷肃决然的声音:“爷吩咐的,清雪阁无论是谁都不能进。”
“香儿姑娘你还是让开罢。”来人看来是与香儿认识的,大嗓门尽量压低却还是大得连她都听得到:“这可是皇上派来的官兵,不好得罪的。”
“无论是谁。”香儿坚持己见寸步不让:“爷说过的,无论是谁都不得进入,奴婢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派来的人。”
这话一出,四周皆静。楚绮罗心里惊疑不定:香儿进退有度,不像这般鲁莽之人,这一番话只怕是夜琅邪授意的……她说的爷,是夜琅邪还是这栋房屋的主人?
“大胆!”听得出是桂公公尖细的声音,楚绮罗心里一沉,他来了,便确定是惊动皇上了,今日这一劫只怕躲不过了。桂公公苍白的脸上冒出细细的汗,这把老骨头何时这么折腾过,心里本就积了火,这小丫头竟然还如此不识相,忍不住怒了起来:“给咱家打!”
香儿尖细地痛呼了一声便没了声息,只怕是昏过去了。
她一被拉开,士兵们立刻涌进院子,更有争强好胜者伸手去推门,手刚触上门,感觉浑身一麻,像那年花开,树下遇见最爱,刚觉欣喜,花已谢,人已逝,连痛苦都没来得及,他微微一笑,嘭然倒下,面上慢慢呈现青黑色。后面的同伴来势汹汹,去势没止住,有几人撞上了门,一时之间咚咚声不止,连着死了好几个人。
火光熊熊映在门窗上,像妖魔张牙舞爪悄无声息便夺人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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