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武功……要是她清醒着,楚绮罗笑容一敛,低喝一声,绿春便会乖乖听话,可是现在天杀的她已经醉了,所以楚绮罗丝毫不受控制地被她拎起来,摇摇晃晃乘着轻功上了桌子,绿春将琴往她手里一塞,满意地打了个酒嗝:“弹!弹得好爷有赏!”
楚绮罗哭笑不得,但她也知道绿春这丫头酒品不是一般的渣,所以认命地抬起琴,往弦上轻轻一划。
琴音叮叮咚咚响起,楚绮罗眼睛一亮,好琴!
绿春啪地一巴掌拍在她脖间:“好好弹!别以为大爷听不出你是在敷衍!”
认命地垂头抚琴,楚绮罗没有错过夜琅邪唇角昭然若揭的笑意,忍不住狠狠一瞪。要不是他故意灌醉了绿春,她哪会这么惨!
她放松呼吸,月光甚好,指尖轻扫琴弦,铮铮琴声夺人心魂,夜琅邪听得曲声微扬,心中一震,抬眸望去,那半闭眸眼浸浴月华的女子,原来表面上风轻云淡,心中依然没有将楚父之死放下……
是的,楚绮罗弹的,正是《瑶华》。
“朱钿宝玦,天上飞琼,比人间春别。江南江北,曾未见、漫拟梨云梅雪。淮山春晚,问谁识、芳心高洁?消几番、花落花开,老了玉关豪杰……”
她在为爹爹抱不平,楚谨轩一世仰不愧对于天,俯不愧对于民,真正清廉勤政的好官,到头来却遭到这等待遇……要她如何能够放下心结?她将楚谨轩比作琼花,以喻爹爹报国无门之恨。
她没有唱出来,但夜琅邪却听得无端心烦,这等乐曲若传进宫中,让父皇得以听见,她这小命他哪里还保得住?
他忍不住起身飞至她身边,贴近她的瞬间,琴声微顿,楚绮罗浑身不受控制地僵硬了,他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凑到她耳边轻轻一笑:“绮罗觉得我被贬出帝京很是不公,为我鸣不平?吾心甚悦……”
这个不要脸面的混球!
楚绮罗瞪他一眼,指尖飞快一扫,曲调尽换,是首欢快的《水仙花》。
她扬起笑容,清声唱道:“楚江湄,湘娥乍见,无言洒清泪,淡然春意……”唇角笑意扩大,曲意如此明显:夜琅邪你就是株自恋无比的水仙花!而且眉目含春在等待良人!
清越笑声与歌声掺杂,在静谧深夜格外清晰,沁人心脾,她歪头挑衅地看向夜琅邪,后者竟然面带笑容,神色自若地看着她,见她看他,夜琅邪挑挑眉,解开腰间翠绿短笛,横搁唇边,抿唇一吹。
琴笛相和,这笛声半途加入却丝毫不觉突兀,曲调一致,楚绮罗连连拔高好几阶夜琅邪竟然都能毫不逊色地跟着扬高。
她眸中染了一丝愠色,邪邪唱道:“春思远,谁叹赏、国香风味?相将共、岁寒伴侣……”明明是想嘲笑他容颜倾城绝色不像男人,蓦然望进他含笑眼底,呼吸竟然一窒,虽然立刻便反应过来,但是心却无法平静下来了。不得不承认,夜琅邪这厮,当真容貌倾城。
夜琅邪唇角一挑,眸光幽暗深遂:绮罗,我且伴你琴音高上五重宵,半醉半醒半浮生!
“涓涓清露,一枝灯影里……”听着他接下去的调,她忽然有些晕。或许是这月华迷离,或许是她唱得太高有些不适,又或许是方才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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