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的顾神医,被叫做美人儿的机会着实太少,故此刻突然打了个寒颤,不知所谓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子语身无武气,天生比常人羸弱,先生,还是多些怜香惜玉心吧。”
圻先生好心提醒。
阮先生大怒,“怎么,我还没你了解他么,他才跟过你多久,又跟了我多少年?两年前你带他走,这账本先生和没和你算呢。”
“那是为你好。”
圻先生淡言几个字,便堵住了阮先生的话。
阮美人想起自己多次与这人争论总是不得其胜,言语吃亏,便不再多言,问道:“药已制好,怎么做?”
“不必劳烦先生”,圻暄抬头,沉静道,“我要借一人之手施其所用。”
阮先生又闻到了老狐狸的味道,他啧啧,“你今夜去那公主帐内,定也不简单吧?”
圻暄唇角永远带着一抹无害之笑,听了他的话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瞧他一眼,便负手转身,慢慢朝翰儿朵走去。
阮美人见他不愿透漏,便也快速转身回有子语的毡帐去了——
圻暄走了几步,不巧正碰上了晃晃悠悠,半醉半醒的东文锦,他走路间,脚步还有些摇晃,看见易容的圻暄正在自己前方时,走过来道:“三哥,我正找你呢!我有话……想……想问你。”
“殿下请言。”
“三哥,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当皇上?”
东文锦醉眼朦胧,语气颓废,“如果这世上有不想要皇位的人,那他是不是傻子?”
“殿下醉了。”
“我醉了……”
东文锦低头说着,面目竟是沮丧,“三哥只当在听醉话罢,文锦不像三哥一样有才能有手段,有识人辨事的通透心思,又有常人难及的雄韬伟略……文锦什么都不会,本只是皇宫中一个居安稳生的普通皇子罢了。文锦什么都做不好,三哥明明多年不在宫内,二姐也与皇族决裂,却还能因三哥一首曲子改换心思,就连我那吹奏的愚为,都被三哥以苦练二字遮掩,还得了几分不该当的感动……三哥你教过我,君主需谨言,就连醉话,都要算计得当,言之有喻,步步慎行……我现在说的都是疯话,我其实醉了,不然一定不会向三哥说这些话,可我不能说自己醉,因为我现在所说都是大逆不道不孝之语。只剩我一个皇子!重任在肩!难道文锦的人生便是要勉强自己,做着不能及之事,踩着荆棘的路,强迫自己去做一个帝王吗,三哥,我不懂,你明明,你明明比我……”
“殿下多虑了。”
圻暄语无波澜,极其平淡,“天色已晚,殿下该回帐歇了。”
东文锦听他此言,低头笑了笑,说道:“草原上的酒,太烈了……本殿醉了,三哥……先生……不要当真。”
说罢朝圻暄一颔首后,无力转身离去。
圻暄顿了顿,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小包子所住的毡帐,眉目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