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找什么?”
后方传来温和问声,天凉转回头去,看到圻暄坐在凳上,神色不惊的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天凉靠着木柜发问,声音低迷。
别人几里外靠近时,她都能立即警觉,只有他,从潜意识中就不曾把他当做过外人,即使他不刻意,她也已对他的气息和味道太过习惯,形不起警惕心了。
阮美人说的很对,她确实,一早就输了。
“从你开始寻这个时”,圻暄递上两条红色丝绳,放在了桌案上,“姑娘太过专注,未曾注意到我罢了。”
“我寻的不是这个……”她寻的是剪刀,能一把剪到这三千烦丝的剪刀……
“不必找了”,他淡语,眉目清朗,“都收起来了。”
他甚是在自己散发回帐时就能猜到自己会做什么,又会想做什么,提前做好了安排,收起了这帐中刀剪利器。天凉默默无声深吸一口气,走到桌案前,拿起他放下的红色丝绳,看到上面弯折的痕迹,才发现那是平安结拆下的红绳。
这婉转缠结,绕而难分的物什,拆出来,原来也不过是两条毫无干系的红线罢了。
“多谢先生。”
她道了谢,坐在铜镜前,拿那线绳绑发。
上一世的她留了一辈子的短发,来到这里后每次都有人帮她伺候着管理这三千黑丝,再复杂的武器拿在手上她都可以快速的发挥其力,可这两条单绳与一头不断掉落下来的缕缕发丝,却令她足足绑了半刻的时间,还是失败……
也许是因为有人在瞧着,越着急,便越做不好。
天凉低叹一声,放下了酸胀的臂,抬头向铜镜一望,发现圻暄正立在身后瞧着她,甚是在她与他对视时,他也没有移开。
“你还没走,是不是因为我放了那驿站老板的事?”天凉对着铜镜相问,他摇头,语气平淡,并无责怪,“那是你的事。”
天凉静了一会儿,决定道:“还是剪了罢。”
一股清香入鼻,有双手落在她的发丝上,净色如雪的衣色占据瞳孔,天凉看到那双宽大而修长的手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三下五转把玩之下,便给她结了利落干净的发髻,绑了起来。
“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他低语。
天凉没有听清,抬起眼问,“什么?”
“午时后,记得来主帐商议兵策。”他静言吩咐一声,落下手,转身准备出帐了。
天凉一个急切下,回身抓住了他,薄唇蠕动着想问什么,他已猜透回语,“我为很多女子绑过发。”
“不信”,尽管对他为什么绑发技术娴熟,天凉还是咬住唇,摇了头。
“你开始不信我了。”
他笑回,面如覆玉,光泽淡淡,“这很好,信任太易暴其弱点,你该学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