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着他俊逸的脸庞,竟连反驳的力气,都全部失了。
阮先生说得对,她输了。
从一开始选择相信时,她便输的彻底了。
是她,太愚拙,信守着这份所谓根本不存在的信任,小心翼翼去填补着这根本满是谎言的感情。
她错了……大错特错。
天凉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湿痕,“这一次,是我识人不清,认了栽!暂不提你目的为何,从前,你确实帮过我不少,这两次助你,算作还恩。当初,说过要帮你的话,我收回……从前,我对你圻暄说的每一句话,全部都收回。”
他望她静答,“好。”
好……
只此一字。
天凉突然失笑,那样明媚的笑容,表情却凄婉的突兀,“你不懂我方才为什么哭?那我告诉先生罢。因为我知道,我们要完了……从此之后,要形同陌路了……连这个都不懂,先生你还真是不了解我,倒如我也从未了解过你一样,相遇到相识,浑浑噩噩,不明不白……我自以为,遇见了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不料世态总是凉薄,遇见的原是狗屁都不如的感情,我陆蓝,也真是瞎了眼的不会挑男人……”
这次,她只落了两滴泪,也没有如从前一般激动,愤怒,她漠然说完这些话后,扯下了头上他送予他的头绳,放在了桌上,平声道:“希望我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你。”
否则我不敢保证,会第二次爱上这样一个完全不在乎我的你。
她转身出营帐时,听到圻暄在后低言,“姑娘慢行,不送。”
到最后,也没有一句任何挽留。
天凉心中悲哀,脚下却似没听到般,不曾停留一下,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出去——
圻暄将那红线摆放于掌心中,轻轻扣挽,三五两下,便成了一个简单小巧的相思结,他望了扣结半晌,收了起来,坐在椅上,整整两个时辰,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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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出了营帐便骑上马,策马狂奔来纾解心中酸楚郁气,迎风奔向远处。
天很阴,狂风大作,刮在身上的风,如刀子,割的肌肤每一寸都疼的狰狞。
她脑中想起很多情景,他下了轿子,立如墨画,浅笑相迎,姑娘,可是在等我?
他坐于榻旁,那样令人心暖的语气,低低言表,我留在你身边。
他在钓鱼,在看书,在立于水波前伸出手向她笑道,姑娘,过来我这里……
从前她总想闪躲,不肯交付真心;
现在她倾尽全力的过去了,却被他谈笑之间推于远处,置于不顾,冷眼旁观的看她惹了一身伤痕。
终于明白,他为何从来不唤自己名讳了……因为对他来说,自己不过是个可利用又可欺骗,萍水相交的姑娘。
也终于知道,他为何可以那么放心的一走数日了……因为圻暄,从来不在乎有个人疯了一样的担心他,寻找他。
这分明不是喜欢,也分明不是爱情,不过是她被欺骗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不会回头……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