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方才那抹纵容的笑容,仍在不规则的失跳。
放心的是,他终于可以好好歇着了。
失望的是,自己心底却是以为他会坐在自己身后守着歇息,而不是一言不发的回而来车厢去……
“我在想什么呢!”
花音猛然惊悟,抬手狠锤自己脑袋,边捶边摇头,低声自喃,“疯了,真是疯了,一定是夜里的关系,脑袋才犯浑,本少爷刚才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想……”
于是,花少爷在一路在纠结和自我式催眠中,扬缰赶马。
不到半柱香时辰,就凭着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路感,把马车带到了泥沼遍布、怪声四伏、动物骨骸密布的危险区域。
花音醒悟间,就已至沼泽中心地带了,行程由颠簸变为了极其危险。
他左右环顾,发现根本无法准确寻找前方路线,不由面带苦色,担忧的回头看了眼车厢内,心中思量,天凉醒后发现这情景,会不会把他扔沼泽里自生自灭,或者直接一把火烤了……
正当花少爷犹豫不决间,便见车帘倏的掀开,露出了一双宽大厚实的手掌,接着走出了身形高大的男人。
“你进厢罢”,他只看了四周一眼,便已知发生了什么事,没有责怪,也没有讶异,只是俯下身道:“交给我就是。”
花音看着总是在自己担忧和危机时刻恰好出现的男人,不由发起愣来。
为什么,他才一焦急,这个人就出现了,还要为他扛罪?
厉天啸说过话后,就是伸手去拿缰绳,他以为花音会很自然的把缰绳丢过来,然后趾高气昂毫无在乎的回车厢去,却不料抓住缰绳那一刻,也抓住了他的手……
砰砰!
两颗心,同时失跳。
花音发呆间,早已被夜风吹的冰凉的手,突然触碰到了炙热的温度,他不由心头微惊的转头去看……当他望见那宽厚温暖的大掌正抓住自己的手时,脸色无意识便添上一层轻绯,慌忙快速抽回了手,脸色别扭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对不……”
厉天啸想出口道歉来着,可看到花音局促的神情,心中又道这样反而会不会更让他难看而遭他厌恶,便连忙收了道歉字语,朝他颔了首,坐在位置上面如往常道,“厉某歇了这么久已足以解乏,花少爷辛苦了,多谢花少爷体恤。”
花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懒得理会的神情甩一甩袖子入了厢,而是忽然抬头看他,语气不好质问:“怎么我一停你就出来了,你到底歇了没有?”
厉天啸意外一顿,回头答:“厉某这些年早已习惯军旅生涯,连夜长途跋涉不休不眠,已属常事,所以也养成了轻眠睡习,憩睡时也能很快感觉到车轮响停……多谢花少爷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