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只会是对她有利,而他自己选做牺牲一方。
她就这样,简单的毫无怀疑的,再一次被他骗了,推开了……
天凉勾首,语气低迷,“他可在这林子里?”
“你要见,好,我带你去。”
阮美人一直认为是天凉不愿解毒,愠怒之下猛而抓住她的肩一提,脚下腾空,将天凉带至了一处粉光浓郁的桃林深处中……
此处绯树流花,浮香四溢。
前方万千桃花树下,横有一块青石,那青石上,正躺着身穿雪衣的男子。
阳光稀疏,透过堆积成群的花蕊,洒射到他恬静的面容上,恍若沉睡,安静洁然,不染世间半点尘埃。
天凉定定望去,一觉自己如误窥仙境的凡人,胸口酸意翻涌。
他是……在睡吗?
至少,天凉如此认为。
他是在睡着。
圻暄的胸前没有起伏,亦没有均匀的呼吸。
风袭之时,他的衣角会微微晃动,阳光投射,长睫便在他的面上照出一层淡淡剪影,薄皙桃红的唇褪去颜色,微显苍白。
他躺着,仿佛与那青石融为一体,毫无动静,更无神情,那容颜上一贯的温润圆融也全消,变为了死气沉沉,略显僵冷。
垂下的手,没有生息。
洁白的脸,血色全褪。
如若与他素不相识,天凉望一眼便可大致判断,此人已亡,近半柱香时间。
可她就是无法相信。
因为他是她的圻暄,所以,她无法确定他会如此狠心的这样抛下她一人离开。
她抬脚,朝那青石方向冲了过去——
阮美人抬手发击去挡,天凉正面迎上,根本不顾那袭来的土武招式,生挨阮美人一击之后,仍是坚持上前!
不料行走至离圻暄不远的地方,身子猛如受重创,一道光芒将她击退,震飞而出,跌倒到了地上。
武息开始絮乱,天凉坐在地上,扶着胸口轻喘。
“这是护障,他身有五行武气,可任意设下护障,我猜这是他凭最后一分力气,为火武者所设不得靠近的护障”,阮美人语句清冷,“即使已亡,圻暄的武息护障也不会被人轻易破解穿透,你放弃罢。”
天凉恍若没听见似的,抬手以火术击去,奋力前行。
一次次,起始有变,过程有变,结果,却没有变化。
整整一个时辰,天凉来回闯了几十次,皆是没有结果,浑身火武也已耗尽,此时连站立的力气都已失……
她坐在地上,看着前方如山般坚毅矗立的护障,胸口发闷,每一次汲取呼吸,都觉困难无比,她握紧拳,狠狠砸向地,愤恼低言,“我怎么如此无用!如此无用!”
阮美人见她才砸了两下,血肉便已破开,淌出了怵目的血色……
他这时才终于明白,不是此女子薄情,而是圻暄,太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