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旦,李克用心里不可能没有一丝自责,李存孝的背叛对李克用打击很大,让李克用变的刚愎自用,残忍嗜杀,康君立也正是在那个情况下被李克用稀里糊涂的砍了,薛阿颤自尽。如今周德威战死,刘仁恭又据幽州背叛自己,薛志勤昏迷不醒,唯有李嗣源与李嗣昭还算是两个臂膀,其余的李存贞、李存贤等人不过只是冲锋陷阵的猛将,做不了独当一面的帅才,李存彰和李存信更是喜欢勾心斗角,哪里有什么真本事?
当下李克用把李嗣源和李嗣昭喊道跟前,叹道:“如今汴军势大,我们丢了河东的根本,恐怕以后连雁门关也保不住,以后我们该何去何从?”
李嗣源与李嗣昭同声道:“单凭义父一句话,水里火里,万死不辞。”
李克用叹道:“怕就怕我们就算是战死,也未必能够保得住雁门关,这雁门关的关城主要是为了对付塞外的契丹人和突厥人而建的,是以南面的城墙并不是很高大,更何况即便是再坚固的城墙,也未必能够经得住汴军的火炮轰击。”
李嗣源和李嗣昭两人默然,他们当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李嗣源心里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却不敢说出来,他的办法是撤出关外,与关外的契丹人争雄,中原各方混战,看来以后汴军独大的局势已经形成,即便是淮南的杨行密、杭州的钱镏、蜀中的王建等人联手,也未必是朱温的对手,倒不如直接到草原上与契丹人争雄来的好。
李克用见两人都不说话,只得叹道:“要让我放弃我们沙陀几代人在中原打下的根基,我心中实在是有些不甘心,我们沙陀人虽然只是突厥的旁支,可历来都不忘了称霸中原的梦想,好不容易李唐没落了,我们有了机会,却不料朱温竟然不知如何弄到了如此犀利的火器,打的我们赖以纵横中原的沙陀骑兵毫无还手之力。”
“唉,看来我们大势已去,中原恐怕容不下我们了,即便是我想屈膝投降,朱温也未必能够容得下我,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看到李罕之的下场,怎能不让人心寒?”李克用这时候万念俱灰,如果再一次远走塞外,还有没有再回中原之日?
在中原居住惯了的李克用实在不想再到荒凉的塞外去住帐篷,可不想又能怎么样?要么战死,要么退走,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李嗣源见义父如此痛苦,狠了狠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既然明知雁门关不可守,我们不如远走塞外,到草原上去某生路,以现在我们的军力,先到草原上征服几个小部落安定下来,再徐图发展,等到我们统一了草原,再回过头来对付朱温,如何?”
李克用苦笑道:“我只是不甘心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此覆水东流,可如果不走,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兄弟被炸死在犀利的火炮之下?”
李嗣源眼珠一转,道:“我们先忍辱负重,在塞外发展势力,一边派人盗取汴军的火器制造方法,我们也制作一些大炮和火枪,那样的话到时候就可以与汴军一较短长了。”
李克用叹道:“偷资料,真是谈何容易啊?汴军的火器如此犀利,那些制作方法定然被他们军中视为至宝,如果能够轻易被盗取的话,恐怕现在就不是只有汴军有火器了。蜀中的王建、淮南的杨行密、两浙的钱镏,哪一方势力在汴梁没有探子?可有有哪个真的在汴梁盗出过什么有用的资料?”
李嗣源信心十足的道:“义父,您忘了我们手中还有一个人,可以成功的打入汴梁的军中,而且这个人与朱温有血海深仇。”
李克用疑惑的道:“既然这人与朱温有血海深仇,还如何会让他轻易的进入汴军的军队?”
李嗣源道:“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当年的乌鸦堂的堂主杨万里的儿子杨信。据可靠消息说杨万里的侄儿杨师厚在葛从周麾下效力,年纪轻轻的已经是都将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杨万里不但是杨师厚的亲叔叔,还对杨师厚有养育之恩。所以我敢断定,杨师厚一定很是思念自己的叔叔,如今我们把他叔叔的儿子派过去,杨师厚一定会让他留在军中,只要以后杨师厚做了大将军,杨信就能轻而易举的偷到制作方法。”
李克用还是不放心道:“可万一杨信不去呢?”
李嗣源胸有成足的道:“朱温亲手杀了杨万里,朱温是杨信的杀父仇人,杨信当然不会放过能够对付朱温的机会,更何况我们还可以把杨信的母亲捏在手里,不由的这个杨信不同意!”
李克用眼睛一亮,沉吟道:“此计甚妙,明日我们就先撤出雁门关,就把杨信的母亲带走,把小家伙留下,反正李克用不会轻易屠城,也不会进城后滥杀无辜,所以杨信这小子的生命安全不用去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