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不提也罢。
想到这里,郑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道:“国公,除了告诉你这件事,咱家还有一道密旨,要宣与国公知道。”
“哦?”夏浔听了连忙起身,肃立道:“臣杨旭,恭聆圣旨!”
郑和也站起,把皇帝的密令对夏浔说了一遍,夏浔听了不觉发愣:“出海?下西洋?我那里再有一年,便诸事准备停当,如今要我下西洋,这一去旷日持久,怕不得一两年时间?这一下可是打luan了我的全盘计划……”
郑和见他发愣,不觉有些奇怪:“国公,有什么问题吗?”
“啊?哦!这个……,呵呵,没有,没有,只是乍闻这个消息,有些惊讶。”
郑和微笑道:“是啊,这样的事情本没必要劳动国公,难怪国公觉得惊讶。只是……这是皇上唯一的一块心病呀!”
郑和叹息一声道:“皇上雄才大略,比之汉武唐宗,丝毫不让。奈何,理教杀人,直到如今,仍有许多冥顽不灵者,耿耿于陛下。众口烁金,积毁销骨啊,皇上倒不是担心那人复辟,昔日那人在位时,掌握天下兵马,尚且奈何不得陛下,何况今日。”
郑和与夏浔是极熟了的,此刻又是小书房相见,只有他二人,郑和便也开诚布公,说道:“只是此人身份特殊,若他静极思动,在外面搞风捻雨,不但朝野不安,于陛下名誉更是……,呵呵,国公乃靖难功臣,自然知道原委。
当初,太祖宾天,建信任jian回,残害骨rou,当今皇上迫于危祸,不得已而起兵,起初所图,不过是诛jian佞、清君侧。是建自惭,羞见皇叔,而死,皇上这才登基,如果……,现在建突然又冒出来的话,皇上何以面对天下?”
夏浔点点头,他当然清楚,不要说朱允号召国朝旧部反了朱棣,只消他放出风声,说他还活着,朱棣这皇位就坐得尴尬之极了,到时候每日临朝,恐怕都是如坐针毡,面对百官也要底气不足,虽然他夏浔知道那朱允早已吓破了胆,藏都来不及呢,根本不敢给朱棣添堵,可朱棣不知道啊。
难道他夏浔跑去跟朱棣白xiong脯打保票:“陛下放心,那朱允活着跟死了已经没什么两样了,他远避异域,根本不敢透lu自己身份?”
郑和道:“可要掌握他下落,实在是难比登天,除了国公,皇上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了,这件差使,只能辛苦国公一行!”
夏浔心道:“西洋之行,怕是推脱不得了,我的计划,也不得不稍作变更了。”
如此一想,夏浔心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心急急盘算着,便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臣子的本份,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皇上既然有所差遣,杨旭自然是要执行的。只是,杨某要与公公同行,每到一处,又要先于公公登岸,明查暗访一番,要想不引起那人的警觉,便得有个合适的身份才成!”
夏浔在房踱了一阵,暗暗算计明白,便对郑和道:“要完成这项使命,我需要双屿卫!”
郑和讶然道:“双屿卫?”
夏浔道:“是,双屿官兵原是海盗出身,且熟悉如何与番夷jiao道。不妨令双屿卫官兵做下西洋的一支护卫,每到一处,杨某行于前,便叫他们换上便服,做回老本行。
西洋海上,尽多海盗,公公自然清楚。如果那人藏匿于某处,虽然听说有一支海盗船队多为东方人种,谅也不会疑为官兵,以免打草惊蛇!”
“妙啊!”
郑和击掌叫好,赞道:“不错,使此手段掩饰身份最好!否则,咱家还在担心,国公先行登岸,人若带得少了,一则难以打探消息,二则恐有人身危险。人若带得多了,使何身份前去呢?那人闻知,必然远遁,那就更加不易寻他了。
冒充海盗,最好不过。那双屿卫将士本就是海盗出身,做回本行,毫无破绽!哈哈,好计策!好计策!咱家马上回复圣上,下旨调双屿卫将士随同下西洋!”
“公公且慢!”
夏浔连忙唤住郑和,问道:“此番下西洋,定在何时?”
郑和道:“万事俱备,随时可以采办货物,启航远洋。只是,如今要罢朝贡,兴市舶,皇上还要委派臣参与,同时招商于民间,有了这些变故,恐怕要耽搁一些时间,如此算来……”
郑和略一计算,说道:“如今是四月,三个月该已足够了,七月就可启航!”
夏浔道:“七月么,那么杨某与公公同去面君吧,趁这几个月时间,杨某想回金陵与家人小聚。呵呵,这一趟远行,至少一年两载,所以……”
郑和了然,不禁笑道:“此乃人之常情,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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