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闻,呵呵一笑,“白大人,他们喝的不是本店的酒,本店的酒一律是十年酿的杏花醉,他们酒杯中的酒不是杏花醉。”
“你少给爷狡辩!这就是你们的酒,从桌子上的酒瓶里倒出来的,酒瓶是你们小二送上来的。”江智尧大声嚷道。
玉雪一笑,“是不是本店的酒,诸位吃酒的客人也能闻出来,请哪位客人给小店家做个证人?”
“我来。”
“我也来。”
有三四个人走过来闻了一闻,都道,“确实同我们喝的不一样呢!”
“不过,店家,那这酒杯里的酒打哪来的?”一个闻过酒杯的人问道。
“问得好!”玉雪的袖子突然一抖,从袖中飞出一只银钩直钩江智尧身边的一个大腹便便的汉子,那汉子吓得“啊”的一声倒在地上,肚子上的衣衫被钩子扯破,一个大大的牛皮袋掉了出来。
玉雪将袋子上的封盖打开,递到刚才那几个闻了酒杯的食客面前。
几人纷纷说道,“同杯子中的酒味一样呢。”
玉雪又将牛皮袋递给白仲,“大人,怎么判,您看着办吧,小店诚信经营,无奈总有人眼红,总想使些歪点子从小人的手中将店子骗了去。这店子与小人有些缘分,怎么会轻易的让出?白大人您说呢?”
白仲的脸上僵了一僵,手掌在桌案一拍,“来人,将这几个刁民给本官拿下,送入府衙门。”
“慢着!”江智尧叫起来。
“等等。”玉雪也将手一拦。“他们是刁民没错,但他们这样一闹,小店今日可损失了不少,加上被他们损坏的桌椅,杯盘,和吓跑的食客,本店今日不光没有进帐,还亏掉了不少。”
“那依店家,此案该如何判?”白仲问道,他只想快点结了这案子,好回去查一查银锁的事,眼下玉雪怎么说,他怎么听。
玉雪朝几人伸手一指。“让他们赔!”
“小白脸,我们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想我国舅爷还真能赖你一桌酒菜钱不成?”江智尧一改刚才的跋扈,咧嘴一笑。
“生意人,一是一,二是二,没有开玩笑的。大人,请判案。”玉雪冷笑一声寸步不让。
白仲喝道,“江智尧,苏幕景,店家这里反告你们赔偿,你们就得赔,如若不赔,罪加一等!”
“我是国舅爷!你们敢藐视皇亲!”
“这家店还是皇亲开的呢!江管家不赔吗?”楚睿这时从人后走了出来。
江智尧脸色变了变,讪讪一笑,“七……七殿下,您也在这里啊。”
“本皇子在这家店里入了股了,当然会在这里。你敢让本皇子亏本吗?”
玉雪挑眉看了他一眼,心下腹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强行入股?不过,也不是不可……
“不敢,不敢,哪能呢?”江智尧暗中直抹汗,咬了咬牙,“好,我赔。”楚睿的脾气出名了坏,他可不敢惹。
玉雪手一招,左掌柜将记录的损坏东西的帐目拿来递到她的手里,她嗓子清了清,念道,“刚才,损坏桌子两张,计一千两。椅子五把,计二百五十两。碗十八个,计九十两。盘子二十三个,计二百三十两,酒壶四个,计八十两,勺子六个,计三十两。牙签盒三个,计三十两。筷子五双,计二十两刚才两桌菜未付款,计两千两,所有加起来共计三千七百三拾两。”
“你这是敲诈!什么筷子这么贵?四两银子一双?”苏幕景当时就叫起来了,他现在手头本来就紧,这下还要赔钱,不是会要了他的命?
玉雪微微一笑。“哦,苏公子,忘记跟你说了,本店的东西全部是按黄金计价的,不是白银。是三千七百壹拾两黄金!东西全部是海外运来的,所以贵了。”
“你……你是在敲诈!”江智尧也叫了起来。
“这哪是敲诈?”玉雪手一摊,一脸的无辜,“这是实事求事的索赔。”
“还有,小店家还没有说完呢。”楚睿走过来笑呵呵的问白仲,“白大人,如果有人在店中闹事,至使本店的生意亏损了,是不是也要赔?”
他说着冲玉雪眨眨眼。玉雪嘴角一扯,他不说她也会说的,逮着能敲上一笔的,不敲白不敲。
白仲只想快点了结此案,点点头,“当然要赔了。”
“白大人,你不能胳膊肘子朝外拐!”江智尧叫起来。
白仲怒道,“本官这是在断案!什么胳膊肘子!再敢枉言,板子斥候!”
江智尧咬了咬牙,好个白仲,过河折了桥,走着瞧!
玉雪将他二人的眼神看在眼里,冷哼了一声,“好了,听好了,小店今日因为你们几人的一闹,损失了——”
楚睿将她的话茬抢了过来,“一万两……黄金。”
玉雪吓得差得没趴下,心说自己算是有点狠的,这位更狠,她本来想说两千两黄金的,这位说了一万两,不是会要了那两人的命?
果然,苏幕景的脸白到极点,腿都有点站不稳了。江智尧一听当时就怒了,“你这破店一日哪有这么多的进帐?”
“怎么会没有?”玉雪挑眉,“因为你们的闹事,常来小店的食客可能再不敢来了,还有人可能会误认为店中真的会有假酒。所以,不光你要赔偿,还要在店前帮小店澄清事情的经过,每日来店子前演说一番。”
白仲桌案一拍,“准了!此案就此结案,两方还有什么异议,到衙门里去说。”
“有!”玉雪大声道,“让他们签字画押,限他们三日之内交清所有赔偿款!”
“准!”
江智尧与苏幕景,惨白着脸,哆哆嗦嗦的被人抓了手指按了手印。
玉雪将那两张欠条往怀里一塞,笑着对还没有走的食客一拱手,“多谢诸位还信得过小店,今日全部三折价!”
众人一片欢呼。
而地上的两人心中却是一片哀嚎。这叫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石头越大,砸得越痛!
江智尧那里,玉雪派了两个店中的伙计跟着他去拿钱,她不怕他跑掉,她现在请的伙计全是一等一的高手。江智尧的身手,她见识过,比她的三脚猫功夫还不如。
只有苏幕景这里,她想亲自去收帐。苏家对她不仁,她何须对他们义?
为了所谓的名,所谓的财,将她骗得送给了楚昀为妾!她苏玉雪不是前世的苏妍玉,她要所有欠她的一一的还给她,甚至是加倍的还!
这次苏幕景来这店里,一定是不甘心就此失了酒楼。
真正可笑,这酒楼本来就是她生母甄氏的,是甄家的财产,是李氏从她前世的妍玉身上骗走了,不过一二年的时间,怎么就成了她李氏的了?
平阳侯府,苏幕景愁眉苦脸的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里,一番翻箱倒柜的寻找,只找到几百两银子。两人共要赔偿酒楼里一万三千七百叁十两黄金,他与江智尧平分,一人付一半。
虽如此,将近七千两黄金也不是个小数字,他的俸禄又少得可怜。父亲对他管得又严,一般不给他银子。没有银子赔,他就得坐牢!
他恨恨的踢了踢柜子,那个小白脸,竟然敢陷害他!迟早有一日要给他好看!
可是心中虽骂着,这张欠条还是要还,白仲那里还有备案,三日不还,是必要被抓到牢里去!上次差点死在牢里,打死他也不想再进去了。
且还了欠条,再找机会收拾那个小白脸。
他在屋里转了几圈,突然心中一亮,两手互击了一拳头,怎么将这里给忘记了?
他急匆匆的往老夫人的百福居走去。
听母亲说,老夫人那里,藏着四个大厢子,里面是她的私房钱。四个大厢子,该会有多少财宝?
这个死老太婆,苏幕景哼了一声,老都老了还藏那么多钱?不分给儿孙想干什么?一准想送给她娘家季家。
那季家本是个破落户。听母亲说,以前可是乡下种地的农户,自打老太婆来了府上,他们家便有钱了,过得跟他们侯府一样的奢华。
那还不是平阳侯府的钱?光靠他们种地得种多少年才有那么几亩地大的府院?
他一路跑到百福居里,因为是下午了,静得很。他了解老夫人的习惯,一般这个时候,老夫人都会带着丫头仆人们去佛堂里理佛。
院门关着,他从怀里摸出一根绳子甩上院旁的一棵树上,顺着树,一路滑向院子里。
苏幕景悄悄的走了进去,他左右看了看,说道,“孙儿给祖母问安来了。”
不见有人回答。只有一个小丫头抱着鸡毛掸子坐在墙角打瞌睡。
他心中大喜,一口气跑到老夫人的里屋。
果然,他在里屋的床后面看到了四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只是箱子上了锁。
但他既然是有备而来,手上早备好了工具,一番敲敲打打,箱子被他打开了。
盖子一开的刹那,几乎闪瞎了他的双眼。里面真的同母亲说的那样,全是财宝,有东珠,有元宝,各种首饰,玉器,还有成捆成捆的银票。
死老太婆竟敢藏这么多的钱。他一阵欣喜后,先是将所有的银票装进袋子里,又开始装珠宝,专挑那些看上去成色最好的装。
估摸着装得差不多了,再装下去,他也拿不动。便轻轻的盖好了盖子,又将锁重新装上去,一切看上去跟原来的一样后,他才悄悄的往外走。
只是才出里屋门,便与一个人撞到了一处,那人一声尖叫,“有贼!抓贼啊!”他慌慌张张的也没看清撞的是谁,只为了想快点逃走,便抬脚朝那人一踢。
那人瞬即倒地,惨叫起来,“我的肚子啊!”
“不得了啊,有贼人撞到姨娘了!姨娘的肚子出血啦!快来人啊!”小丫环惊慌的叫起来。
百福居的人全部惊醒了,老夫人从隔壁的禅房里走出来,颤声喝道,“还不快去追,秋菊,你去找大夫!桂嬷嬷,你去看看白姨娘的肚子怎么啦!”
丫头的惊叫,引来了不少人。
但苏幕景背着珠宝袋子已跑出了百福居,只是他没跑多远,就被一人捂着了嘴巴和眼睛,然后身子一轻,被人拎了起来。
百福居里乱成一团。
苏平安听到声响急急的跑来。“母亲,出了何事?”
老夫人急急说道,“平安啊,百福居进了贼了,还将白姨娘打伤了!你快去派人抓贼!”
“什么?还有这等事,谁这样大的胆子敢到平阳侯府里偷东西?还打伤了人?”苏平安怒喝,“护卫在哪儿?还不赶紧的去搜!”
百福居四周人心慌慌。
突然,只听“啪”的一声,从院墙的一处掉下一个人来。那人“啊”的叫了一声。
“谁在那里!”苏平安怒喝。
“是贼人!”几个护卫一齐跑了过去,那人正抱着头蹲在地上,护卫们不由分说,先朝那人便是一顿狠揍。
“别打死了,将他捆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居然有这样大的胆子敢进平阳侯府来偷东西!”
人被护卫们拖了过来,头上已打出了血,袋子散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的财务。但那人仍双手抱着头,看不清是谁。
老夫人一声惊呼,“那是我的东西!”
苏平安则朝那人的头上踢去一脚,那人的身子一翻。露出脸来。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世子爷?”
“你个逆子!敢偷你祖母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苏平安抬起一脚就朝苏幕景的身上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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