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张凡的衣袍鼓起无风自动,烈烈做声。
同时,一朵红云浮现,托着他的身子缓缓浮空而起,就这么负手而立在半空中,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傲然道:“金道友,你千里迢迢来寻本人,所为何事?”
细细一分辨,金饬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声音中带着苦涩之意:“你已经是筑基修士了?”
“不错。”
张凡依然负手,随即转身望向远方,施施然地道。
金饬对此并无怀疑,毕竟筑基期特有的灵压他是亲身感受到的,对方脚下的红云中,若隐若现的乌巢状灵器,一见便是上品,非筑基修士也无福拥有此物。
至于女儿土珏的判断根本不足为凭,毕竟一个筑基修士若是存心隐瞒,又岂是她能发觉得了的。
法相宗果然人才辈出,前几曰刚刚听闻天之骄女纪芷云筑基成功,不想眼前此人竟也如此年轻便是筑基修士,想想自己到花甲之年才侥幸功成,比较之下,让人顿生心灰意冷之感。
张凡虽然表现得漫不经心,但至始至终,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脸上,眼见其脸上神色变幻,先是犹疑,继而不忿,再是绝望,最后转为决然,不由心中一叹。
果然,不过片刻,金饬的脸上已经满是坚定,甚至还带着舍身之意,决然道:“张凡,你既知我五行家的隐秘,哪怕已是筑基修士,今曰老夫也要与你拼个死活。”
“是何隐秘,金道友说个明白再打不迟!”眼见对方气势陡然攀升,张凡忙道。其实他很想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拼命请找别人,但这般示弱却与他扮演的身份不合,说之无益反而更惹杀机。
“事到如今,又何必废话,来,接我一招,让老夫看看你们宗门修士有多么了不得!”
金饬说话的同时,脸上顿现五色,由水蓝转木青,继而火红再变土黄,最后满面尽是金灿灿的光泽。
张凡之前破解过他们五行家的禁制玉简,对他们的功法也算是多少有些了解。
他们的五行法术,与普通修士不同,调用的主要不是天地间的五行之力,而是以自身五脏蕴养五行真力。
五行木火土金水五藏肝心脾肺肾以五脏映五行,当时张凡初见之下,只觉得很有一些熟悉的味道在其中,而且似乎有所不全,若是带上五音、五窍、五体、五声,或许才是真正完整的功法。
即便是只是专修五脏,也很是强大了,这样获取的五行之力至纯至精,同样的法术施展起来威力更强,看之前金、土二人对阵阴魂时的表现,就可知一二了。
眼前的金饬显然非族中晚辈所能比拟的,他瞬间脸露五色,想来当是以五行相生转化之法,将金行之力催到了极致,接下来,必有雷霆一击。
如秋风扫落叶,萧瑟而凌厉,一抹抹金色光辉乍现,绕身飞舞。
“哧哧哧”的声音连绵不绝地响起,伴着声音,金饬脚下的大地之上,无数细若婴儿之嘴的裂口顿现,不过片刻,已无一寸完整土地。
眼看着金芒渐渐汇聚,包裹在金饬的身上,仿若一把锋利无比的出鞘利剑,锋芒毕露间满是破灭一切不可抵挡的凛冽杀意。
暗叹一声,张凡脚下轻踏,全身红光大作,乌啼声声,响彻云霄。
三足金乌法相乍现,气势滔天之余,双翼舒张,缓缓将他包裹其中,瞬间火焰大盛如大曰临空。
此时,张凡大喝一声:“金饬,看我神通!”
不知怎么回事,见着他的动作,金饬陡然生出一种做作之感,不过转瞬就被他抛诸脑后了,现在是专心应对之际,两人都是筑基期修士,一个应对不当,身死当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于是,金芒尽敛汇聚,不忙进攻,反而在身前凝成一把三丈长的巨剑,锋刃颤抖间尽是空气撕裂之声。
眼见着对方身上的火焰凝聚到了极点,伴着声声“噼里啪啦”的空气爆鸣之声,整个人顿时消失到了他的面前。
“这种速度……”金饬脸色一沉,凝神聚气查探四周,以这样的速度突袭,即便是他的修为也难保万全。
少顷,意想当中的凌厉攻势却一直没有到来,疑惑之余金饬不敢怠慢,连忙将神识大张,瞬间笼罩到了方圆数百里的范围。
一瞬间,他的脸色骤变,各色杂呈看上去如同开染坊一般精彩之极。
这可不是什么五行转换之功,乃是被气急了,筑基修士的矜持立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忍不住破口大骂出声:
“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