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作难。
此时,张家人一路困顿,多为安歇,或是熟悉情况,在安顿之处外,只有一个中年人模样的男子,立于湖畔,似是沉浸在水波荡漾的景色当中。
这个男子两鬓如霜,身着宝石蓝衫,蹑镶云履,潇洒之中带着沧桑之意。
此人,便是张涛!
刚刚与老爷子团聚后,他便来到此处,等待着妻子的消息。
张涛的年纪不小,然与白灵双修故,看上去反而比起一众子女除却张欣之外,都更要年轻一些,成熟男子沧桑中的不羁之气,显露无遗。
确是一个吸引力十足的中年男人。
与其相比,张凡威严太盛,酷烈有余,让人不敢鄙视,单纯魅力上,还有不如。
“沙~沙~~”
轻盈的步子,踏在湖畔青草上,近乎无声,可在张涛的时刻倾听之下,还是无所遁形。
“白灵儿……”张涛踟蹰了一下,还是问道:“怎么样了?”
白灵幽幽叹息一声,上前两步搀住他的臂膀,面对张涛的灼灼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
“唉!”
张涛面露失落之色,不乏苦涩之意,道:“罢了,这孩子……是我对不起他。”
在老爷子处听了张凡少年时的奋斗,亲见其今时今曰的地位,两相对比,很多东西,不言而喻。
“涛哥,你不要把他当成小孩子。”
白灵紧了紧手臂,认真地道:“他很可怕!”
说到这里,白灵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被人听到了一般。
传承殿一面,那种毫无遮掩的压迫感,缠绕在她的心中,一直到了此处,好像恐怖的暴风雨云团,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直到搀住了爱人的臂膀,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可怕?”
张涛莞尔一笑,却是想起了一直停留在印象中的婴儿模样,无论如何,也与“可怕”二字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随即,他一低头,便发现白灵无半点玩笑之意,搀扶住他手臂的那双小手,捏得分外的紧,方才哑然。
沉默半晌,他始终不能在脑海中,将昔曰的“可怜”与白灵口中的“可怕”联系在一起。
“罢了,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张涛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不如此,好像无法稍稍减轻心中之愧,也无法去面对那个今曰已经高高在上之人。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得与人能言者,不过二三。”
最终,亦不过化作一声长叹。
风如刀,断去绳索,湖畔一叶扁舟,脱去了束缚,随着去住往来之风,向着远处荡去。
……
传承殿中,周天星辰图光辉依旧,烛九霄却已不在,只留下张凡盘坐于蒲团上,手中把玩着先天八卦金钱。
片刻之前,烛九霄接到门人弟子的传讯,离开传承殿前去处理。
按其临去所言,当与北疆战事有关,是秦州真人自北疆传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一边把玩着金钱,张凡一边若有所思。
忽然,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整个人也仿佛冻僵了一般,猛地一下不动了。
稍顷,张凡目光下移,凝于了先天八卦金钱上。
“怎么回事?”
“这警兆……”
他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本来北疆何事,张凡并不是很放在心上,然而这个警兆不期然而来,那就大不一样了。
随着大衍天数的修炼,他的灵觉也好像受了打磨一般,愈发的通透明澈,隐然照见未来。
但毕竟限于元婴修为,只能修炼第一重伏羲先天八卦,大衍天数,也只能照见他自身的命运。
如此一来,警兆既生,那就不再是身外事,而是与其切身相关的重大了。
“多想无益!”
须臾之间,张凡便长身而起,同时一道金光从袖中飞出,迎风而长,化作天机阁落下。
同时他一步跨出,没入天机阁中。
转瞬之间,传承殿内,只有一座金光闪闪的天机阁沟通命运长河,再无人踪。
时间,好像也在这一刻凝滞,传承殿内一片压抑。
良久良久,金光一闪,天机阁遁入了张凡的袖中,他脸上阴晴不定,先天八卦金钱在手中紧握,几无缝隙。
与此同时,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入了他的耳中。
“烛师兄,怎么回事?”
经过大衍天数演算,张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听到烛九霄一反常态的急促脚步,心中还是一惊。
“轰~”
殿门洞开,烛九霄神色阴沉,大踏步入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