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杖打,手忙脚乱地把人拖走了。
宋齐丘横了那几个侍妾一眼:“来我这里,听到什么就当自己是聋子,见到什么就当自己的是瞎子,别人问你就当是哑巴。那样你们吃喝不愁,衣食无忧。不然就是死路一条。明白吗?”
那几个侍妾低头称是。
宋齐丘拍了拍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问敬梁:“你觉得皇上是要脱去我的罪责的样子吗?你认为他当真把我当成重臣?”
敬梁低头无语。
“和谈,是我们要和谈,还是北汉要和谈?我听说开封流言四起,说郭威功高震主,对官员任意奖贬,汉主不过点头画押而已,不是皇帝甚是皇帝。郭威与郭荣领兵在外,随时有可能谋反。汉主对此已经产生了猜疑。在这个时候,郭威怎么可能与我拼死作战?现在急于求和的不是我们,而是郭威。那些蠢货眼睛都是瞎子,就怕战败的罪责落到自己头上,反其道而行之,主动与北汉求和。国家如何不败亡?”
宋齐丘不满地看着敬梁:“你当真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敬梁走到宋齐丘的面前跪倒叩首道:“大人,我知道又如何?难道现在还有回天之术?”
宋齐丘怒道:“你的心已经不在大唐,还留在这里有什么用?看着我这个老头子是如何死?”
“大人于我恩重如山,我自当尽我所能。”
宋齐丘将手中的书册扔在敬梁的脸上。
“尽你所能?形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说,有什么办法。”
“大人,左右是和谈,那就谈。与郭荣是谈,与高继冲谈也是谈。如大人所料,南平国不过就是金蝉脱壳之计,北上或下辽东或是高丽,必然不肯臣服于北汉。我们为什么不能与高继冲谈,只要他归于大唐。和谈又何妨?”
宋齐丘摇头道:“高保融在北汉,高继冲如何能够归于大唐?”
敬梁捡起面前的书册道:“高继冲说中土之国为兄弟之国,他要为中土征讨外敌。他忠于的是一统中华的大唐。”
宋齐丘哼了一声:“如此说来,此人狼子野心不弱于郭威。”
“不管高继冲有没有野心,现在他都还小,连栖身之所都没有。就算是一条龙,现在也还没长大。而郭威是现实的威胁,我们不能顾。于今之计,战阵由不得我们。可是离间北汉君臣,却正是机会。以郭威和郭荣的性情,和谈必然不会经过汉主的同意。荆南与蜀国的和谈就没有,现在情势紧迫,就更加不会。”
宋齐丘沉默着了好久才说:“这些我自然知道,但是你何苦跟着我?”
“大人又何苦为一个扶不起来的大唐白白牺牲?您好不容易做的一点事情,皇上恨不得马上抹杀掉。您千万百计要执行的计策,别人只需要私下勾结就能办成。”敬梁毫无畏惧地看着宋齐丘。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已经六十多岁了,跟着先帝打天下,这个大唐实际上是我一手打下来的。即便不为大唐,我也不想死了,还背上一个背主的名声。我宁可做一个奸臣,也不会做一个叛臣。”宋齐丘强打起精神,接过了敬梁递过来的文书,开始继续翻阅。
“敬梁,我派你北上,你认为如何。”
“开封我去了有害无益。”敬梁站起来退到了他的身后。敬梁名声现在非常臭,北汉后晋也好,其它各国也好,只要是密探,都恨不得抓住他千刀万剐。
“我不是要你去开封,而是要你去和渤海王谈判,代表我个人先谈一次,留在那里负责我个人与渤海王的联络。你现在的情形除了去渤海王那里,没有地方去。到了渤海王那里,只要我不死,你就还算安全。渤海王新起,你就算得罪,也得罪得少。”宋齐丘知道敬梁的处境,因为敬梁的处境都是宋齐丘一手造成的。
“李辰兄弟都在渤海王哪里,我去了恐怕不仅是我不安全,还会连累李辰他们。”
宋齐丘摇头道:“你错了,渤海王正在用人之际,李辰兄弟能够安全留下来,你也就能够。”
敬梁仍然拒绝:“如果出什么事,李辰他们必不能看着我死,大好的前程,可能毁于我手。我做不到。”
“啪”地一声,宋齐丘拍了一下书案怒道:“敬梁,你想做什么?你是不是要我杀了你才免得我操心。你想让我死了,给我伸冤,替我烧纸的人都没有?”
敬梁就愣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