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玉松公主呈上的是什么新年贺礼,却知道她的礼物定然得了皇帝欢心。
便有如怀睦老亲王、肃亲王这样与皇帝亲厚的近宗皇族凑趣打听,皇帝却笑而不答,将老花镜和望远镜重新放回盒子里,命季良全亲自捧着。武令媺的请求,皇帝没口子答应,并且发话开办工坊的银钱不需她操心。
皇帝让人给武令媺搬了锦墩,让她坐在自己龙椅旁边,抚着她的肩头轻声道:“我儿,你这贺礼关系太大,父皇这回不对你加以厚赏,免得引人瞩目。等公主府开府设衙那天一并封赏,很是顺理成章,我儿暂时委屈些。”
武令媺点点头,也凑过去说悄悄话:“试制这两样东西费去许多水晶,都是十二哥花钱,让洪家人想方设法从大周各地买来的。”然后递过去“你懂的”表情。
皇帝哈哈大笑,抚须道:“你啊,有什么好事儿都不忘了拉着宗厚。放心,你放心就是!”他果然只是依例赏赐了武令媺和武宗厚,当然还是要比别人稍微丰厚。
接下来还有不少皇亲呈上贺礼,但有武令媺珠玉在前,这些也花费了许多心思弄来的宝贝让皇帝兴致缺缺。直到兰真公主膝下一儿二女的贺礼送呈他面前,他才表露出几分兴趣。尤其是淳和郡主亲手所作的山水画很得他赞赏,赏赐的东西不少。
送完贺年礼,这次的宫宴便结束了。武令媺向皇帝告辞,兴冲冲拉了武宗厚回到长乐殿。她这时才把自己送的什么礼告诉小十二,也惊得他眼珠子都立起来,并且立刻反应过来这小东西在军事方面的用途。
“妹妹最厉害!”武宗厚眼里满满的赞叹与钦佩。他是皇子,是武将,他的梦想就是成为先代那位大将军公主一般的绝世将领,让敌人闻风即丧胆。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就是他未来的工作,所以他对任何与军事相关的东西都上心。
“明天我出宫去你府上,你把洪老二叫来,咱们要好好合计合计新的赚钱大计!”武令媺兴奋地搓搓手心,真恨不得立马就把工坊给搞出来。
她很清楚,不光是望远镜,就连眼镜,皇帝也不会允许她大肆生产卖给百姓。但是别的小玩艺儿,她完全可以在设立工坊之后打着民间工匠研制的幌子造出来大卖特卖。
“我要成立一家太平工坊,我要成为大周第一奢侈品品牌所有人!我要把天下有钱人的钱都赚到我口袋里来!”武令媺对此很有信心。玉脂香蜜就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她的旗号早就打出去了。
“要赚钱,法子有的是,哪里用得着走歪门斜道?”武令媺冷笑两声,突然揪着武宗厚的袖子严厉地警告他,“你进入龙骧军以后,不许和别人同流合污打兵饷的主意。缺钱咱们就努力去赚,你听到没有?”
武令媺如此疾言厉色,把武宗厚吓得头冒冷汗,点头不迭,又委委屈屈地说:“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又傲然道,“妹妹小瞧十二哥,我才不屑于去盘剥军士的饷银!跟着我的将士,只会比跟着别人过得宽裕!”
小兄妹正说着话,忽然嗵嗵嗵脚步声响起,就见武宏嗣像一头小蛮牛狂奔进殿。一瞧见武令媺和武宗厚,他就连滚带爬扑到两个人身边,咧开小嘴,哇一声就大哭起来,大嚎道:“小皇姑小皇叔救命!”
武令媺愣住,赶紧扶住瑟瑟发抖的小侄儿。她以为武宏嗣听到了什么有关于质子的流言,心里也难受起来。
武宗厚单手把武宏嗣从地上高高拎起,闷声吼道:“男子汉只流血不流泪,别哭了,好好说话!”
武宏嗣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哽咽着说:“侄儿刚刚走到宫门口,就遇见府里的总管在等着。他接到飞鹰传信,父王母妃还有楚国的使节途经不周神山时因雪崩而受困,队伍被雪石冲散,还死了不少人。现在没吃没喝……”
武令媺和武宗厚面面相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武令媺皱起眉说:“这么重要的事你该去长青殿禀报才是啊!”
“侄儿去了长青殿求见皇祖父,可是内监说皇祖父有紧急军国大事正在处理。侄儿原以为就是父王母妃遇袭一事,还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兵部或者将官觐见。侄儿实在担心父王与母妃,这才来求小皇姑。”武宏嗣不是什么也不懂的纨绔子,他瞧着长青殿的动静不像是要调兵遣将,估摸着皇祖父忙碌的事儿并非自己这一桩,便果断来找小皇姑。
皇帝老爹肯定见那些工匠去了。武令媺没有迟疑,拉了武宗厚和武宏嗣直奔长青殿。除了康王夫妻的小命,还事关楚国使节,要是搞不好恐怕就得闹出外交纠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