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湖里养着价值不菲的金鳞紫尾鱼。这些都能换成钱,贴补一二。
此外,公主府内还有六个大小不一、作用也不一样的演武场。围绕演武场修建的兵营,霍去疾摸着下巴看着平面图一番算计,然后告诉武令媺一个让她惊恐的数字。
进驻三千人马木有问题。武令媺差点晕过去,皇帝老爹您当年还是亲王的时候,难道就打算好了不能登基以后的事儿么?三千人啊,这可是大周县级卫戍部队的兵员总数。
难怪皇子们都虎视眈眈盯着这座府第,武令媺的小心肝卟嗵嗵乱跳。她的私军,皇帝允了一千人。这是正规军队,虽然不由朝廷调配,但毕竟入了大周军队序列,军饷和装备由国库支出。
如果她有很多钱,就可以养许多护院。虽然大周律有规定,护院不能超过五百人,否则视同谋逆。但是护院,总有家人或者徒弟吧,大周律可没规定师父可以收多少徒弟。众多豪门养着众多狗腿子,就是打着这个擦边球来的。
另外,一座宅子哪里少得了奴仆下人?普通的亲王府尚且能养数百奴仆下人呢,何况是她这么大一座府邸。她这儿要是少了人,就得显出萧瑟之意来。
武令媺越想人越多,似乎已经看见了荷包里的银子排着队哗啦啦地往外狂奔。她的小脸一时白一时红一时青,看得众多随从和驻殿宫人心惊胆战。
最后仰天吐出一口长气,武令媺咬牙切齿恶狠狠道:“父皇给我的安家银子,能用多长时间啊啊!看来赚钱大计刻不容缓,否则我非得被这么大一座宅子拖得破产不可!”
此时已是下午,武令媺也就在公主府稍微瞧瞧罢了,等以后正式住进来再弄清楚自己的宅子究竟都有些什么好玩地方。只在公主府待了半个时辰,她便打马回宫。
如今武令媺住在长宁殿左侧的暖阁里,随时听候皇帝的吩咐。日常琐事,皇帝不让她再做,这段时间的圣旨倒有好些是皇帝口述、由她拟就且盖上国玺的。
踏进长宁殿时,夕阳微光透窗而入,将坐在窗前躺椅里闭目养神的皇帝照出金边剪影。武令媺制止宫人出声请安,放轻脚步缓缓走过去。
淡金色日光落在皇帝陛下苍白消瘦面庞上,他微微仰着头,整张脸都沐浴于光芒中,却无法让他的脸色增添光彩。武令媺抑止不住地心酸,蹲在皇帝膝边,轻轻将头放于他膝头,双手紧紧攥住盖在他身上的毛毯。
片刻后,一只手落在武令媺发上,轻柔而缓慢地抚摸着。“媺儿,你怎么了?可是谁惹你不高兴?”皇帝的声音里透着虚弱,他每天还是躺在床上的时间更多,能尽情地晒晒太阳竟然成了很奢侈的事儿。
他的身体垮得这么快,同样令他自己大为意外和惊讶。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唯面对而已。相比起时刻担心他的儿女,皇帝的心情倒格外平静。
“没有,儿臣没有不高兴。”武令媺抬起头,对皇帝勉强一笑,“儿臣去公主府看了,谢谢父皇的礼物,儿臣喜欢得很呢。”
皇帝仔细端详爱女的面容,手指在武令媺光滑额头滑过,轻轻摩挲她的面颊。他柔声道:“媺儿,不必自责。这句话,父皇很早就想对你说。”
武令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皇帝陛下深具雄心壮志,对他自己和大周国的未来早就规划好了蓝图。但是突兀而来的这场旧伤复发,却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尽管所有知情者都瞒着皇帝,但他又怎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父皇老了,年轻时又受过太多的伤,虽然还算节制,但美色与美酒或多或少也令身体受损不轻。所以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皇帝陛下的神情非常安祥,慈爱地瞧着武令媺,微笑着说,“媺儿,此次父皇旧伤复发,不干你的事。”
抬起头,从窗外远远眺望彩霞满布的天边,皇帝陛下傲然道:“父皇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这辈子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又有你这般孝顺聪慧的爱女,此生已无憾事!死亡,笑对又如何?便是到了九泉,父皇还是叱咤风云的帝王!什么鬼将阴兵、判官阎君,父皇夷然不惧,同样要打下大大的江山!就算取代阎君执掌阴间又有什么不可以?”
皇帝陛下病入膏肓,对死亡却毫无畏惧之意,豪情更是半分不减。武令媺仰脸怔怔凝视她的父皇,发自肺腑地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男人!那些娘炮小男人真是逊毙了弱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