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喆勋都看在眼里。他不嫉妒,因为他知道,不管霍去疾多么出色,这辈子也就只能是公主殿下的心腹爱将,不会是别的什么人。
然而霍去疾嘴里突然迸出了玄鹤骑三个字,刹时就触动了连喆勋的敏感神经,他必须找霍去疾问个清楚。而在他问出玄鹤骑之事是否为安叹卿告知之后,霍去疾始终沉默不语,这让他愈发不安。
踌躇片刻,连喆勋微皱眉尖道:“霍统领,公主殿下对你有恩,且殿下看重你,大家也都明眼能见。我希望你不要做出让公主殿下伤心的事儿。”
霍去疾神色冷淡,眉宇间爬上傲然之意:“霍家的人,也许才干差强人意,但说出口的话便是泼去的水,覆水难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请你放心,霍去疾这辈子只有公主殿下这一位主上,绝无他人!”
承诺有用,要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干什么?出身司法世家的连喆勋从来不相信誓言,在审讯当中出卖同僚借以求生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他盯着霍去疾,眼神如刀锋锐利,低声道:“我知道安将军的为人。你若不肯加入玄鹤会,他必定不勉强你。我只希望你能擦亮眼睛,如今玄鹤会的行事可不比孝仁太子还在的当年,我只怕你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霍去疾诚恳地说:“我答应过师父,不对任何人主动提起玄鹤会。既然你这么清楚玄鹤会的底细,不如你将此事告之于公主殿下。殿下聪慧,必然有所决定。”
连喆勋叹息道:“家祖父曾经受过孝仁太子的恩惠,故而他虽不是玄鹤会中人,对玄鹤会却也有几分了解。譬如说,安叹卿将军是玄鹤骑的一员,御史台都察御史谢孚当年是东宫高品级属官,必定是玄鹤会众。可要说知道什么真正的内幕,那还谈不上。只是家祖父觉得,近来朝中官员调动似乎有些奇怪,隐约有玄鹤会的影子。”
“有一件事,我要请霍统领与我同去对殿下说。”连喆勋手撑船舷,远远眺望湖对岸掩映于葱笼树木之后的宫殿屋脊,沉声道,“家祖父曾经听说,当朝有一位皇子是坚定不移的玄鹤会成员。孝仁太子薨逝,焉知玄鹤会有没有落入此人手中?可惜,家祖父并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
霍去疾微惊,问道:“这位皇子可能得到玄鹤会的支持,以问鼎皇位?”难怪玄鹤会到如今还在招揽人手!
“难说。”连喆勋看看四下无人,悄声道,“皇上的身体状况只瞒着天下人,重臣和宗亲们却都很清楚。遗诏继位的做法,暂时稳住了皇子们。可是霍统领,你想想,若真有那一天,没能继承大宝的皇子当如何?那些手里有兵权,或者通过某些大臣掌握了兵权的皇子……又会如何?”
饶是霍去疾遭逢家变,本身也是八风不动的沉稳性格,还是被连喆勋话语里隐藏的杀机给惊出冷汗。直接手握兵权的皇子,目前还没有。可是通过大臣掌握兵权……
禄郡王曾任镇南军大都督多年,即便如今交出了虎符,对镇南军仍然有相当巨大的影响力。而瑞亲王的岳丈在镇东军任一营主将,麾下座船数百,可搭载兵士成千上万。要说对军中影响力较弱的那就是泰王,不过泰王党于清流文臣当中有极大的号召力。
这三位目前正在监国的皇子,却不知是谁得到了玄鹤会的支持。无论是谁,若此人没有继承皇位,恐怕大周就将陷入大危机当中。若是没有监国的皇子与玄鹤会有瓜葛,此人隐匿不发,也不知做何打算!
“公主殿下若只是寻常公主,也就没有这么多烦恼。”霍去疾皱紧眉说,“偏偏殿下深受皇上宠爱,寿亲王又有兵权在手。与殿下亲厚的怀睦亲王府,襄郡王同样有兵权。”
“而且,第一任出自宗亲的三位辅臣,都可以说与公主殿下为盟。”连喆勋心有戚戚焉,公主殿下一意要当无害、让人安心的小娃娃,可事实上她已经掌握了关键时候足以左右大局的巨大能量。
“连大人,”霍去疾忽然问,“不知连大人可否告知,连家和大人为何要在如此风雨飘摇之际登上公主府这条船?”
面对霍去疾饱含猜疑的目光,连喆勋俊脸泛红,咬咬牙,轻声说:“我不瞒你,皇上有意让我尚玉松公主。”
霍去疾瞬间轻松下来,微笑点头道:“我不信你,不信连家,但我相信陛下,相信陛下疼爱公主之心。既然你是陛下信任的人,那么我也愿意相信你不会背叛公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