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以发泄这几天的种种郁躁情绪。
但他没有,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警惕地观察四周情况。真好,又是夜晚。他侧耳倾听,小树林里偶尔会响起夜鸟叽叽咕咕的声音,四下里还算安静。
永瑞亲王悄悄松了口气,接下来的路更要小心。独自出逃,他将所有明面上的人手都留在府里掩人耳目。但在外面,他还有一些忠诚部属。只要联系上他们,他的安全就会有更大的保障。
胡乱吃了几口干饼就水,永瑞亲王拔出匕首握在手里,慢慢向这片小树林的外面走去。他的脚步放得很轻,似乎害怕惊动了那几只夜鸟。只是不想,在他就要走出树林时,还是有一只鸟儿发出了刺耳的嘎嘎声。
永瑞亲王的脚步顿住,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颜色几乎与黑夜等同的大乌鸦正悄然站立一株矮树枝头,歪着脑袋看他。同样黑漆漆乌沉沉的一双鸟眼,透着有些不正常的冷漠。这种眼神,令他想起等待啄食死尸的秃鹫,让他觉得十分不祥。
真是晦气!他心想。
嘎嘎嘎。乌鸦又大声叫起来,同时振动翅膀打算飞起。
永瑞亲王手一挥,藏在袖中的手弩向乌鸦射出一支短箭。他本以为,以他的腕力和眼力,要杀死这只不祥的鸟儿轻而易举。却不料,大乌鸦猛然扇动翅膀,陡然加快了飞行速度,于间不容发之时巧妙地躲开了箭支。
不仅如此,这只大乌鸦飞行时专门往树叶里钻,在静谧的夜里闹出极大的动静。永瑞亲王心沉谷底,当机立断改变方向掉头向小树林的另一端狂奔。
他身手不错,起码能排入人榜前十位之列。尤其是轻身功夫,他曾经下过苦功。然而无论他跑到哪里,很快都会听见大同小异的嘎嘎刺耳乌鸦叫声。
永瑞亲王不认为自己误入了乌鸦巢穴,这些不祥的扁毛畜生根本就是有人蓄养的。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返回去把小喜再重新杀死一次。这个该死的奴婢,要么背叛要么泄露了机密,都罪该万死。
他突然停下脚步,只见清亮月色里,五个矫健身影在半空飞翔,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嘎嘎叫声。但四处只闻这仿佛丧歌般的可恶声音,却看不见人影。
难不成这些畜生只是在示警?他忽然又生出了许多希望,更加卖力奔跑。似乎他的猜测是真的,虽然乌鸦们一直尾随着他不曾远离,但始终都没有追兵出现。
足足狂奔了近一个时辰,永瑞亲王进入了清凉山内。他早就将清凉山的地形背得滚瓜烂熟,也早已经在某个地方埋伏下一支人马。人虽不多,但都是高手。将这些人召集在一起,就算追兵到了也有抵抗之力,至不济还能给他赢得更多逃跑时间。
抖手弹出一支响箭,他发出了约定信号。两害相权取其轻,反正那些乌鸦时刻给追兵预示方向,再多这支响箭也无所谓。他没有坐以待毙,向着埋伏下救兵的方向搏命逃窜。
但,一路仍然不见人影。没有追兵,也没有救兵。只有那五只不停嘎嘎乱叫的大乌鸦如影随形。这是怎么回事?永瑞亲王心中惊疑不定,实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若是那些属下也背叛了自己……他心中剧震,立时迟疑起来,竟拿不定主意还要不要往既定的方向逃下去。思前想后、左右踌躇、举棋不定,再等他有所决定,却已经晚了。
就在他的左前方,有个幽幽的声音从飒飒冷风里冒出来,轻轻问道:“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滋味不好受吧?永瑞亲王殿下。”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永瑞亲王居然产生了一种轻松情绪。他宁愿摆明车马斗个生死,也不想再品尝被万般猜疑折磨的滋味。“是谁?出来!”他沉声喝斥。
“是谁?”那幽冷声音笑了笑,慢吞吞地说,“益利城军需官霍青,永瑞殿下您还记得吗?”
永瑞亲王双眼微眯,片刻后吐出一个名字:“霍去疾!”
“哈!”那幽冷声音的主人缓缓从一块大石后面走出来,脸罩寒霜,“原来您一直将微臣挂在心上,微臣真是受宠若惊!”
这人正是霍去疾,从他身后慢慢闪出二十多个身影,木愚抱刀站在他身旁。他们在此处等待的时间超出了预计,几乎以为永瑞亲王死在了秘密通道里。到底还是等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