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凌戟。凌戟每天忙于政事,他自己无所事事坐享其成就罢了,还要拿这些私事让凌戟烦心不成?
只是终究心里藏不住话,他也不知道如何应付许如信这个昔日好友,更不想瞒着凌戟做什么事,最后还是全盘托出。
凌戟打开信笺来细细阅看,许如信在信里措辞恳切,不住地赔礼道歉,又讲了许多两人旧日交好之事,最后便是恳求方越笙的原谅,希望恢复两人情谊。
凌戟看得越来越火大,信上面的字渐渐化成一顶顶绿色的帽子在他眼前不怀好意地飘来飘去。
神武侯如何能够容忍!
凌戟面色不变地折起信笺,捏在手里,看向方越笙道:“少爷是什么想法?”
方越笙咬了咬唇。要说看了信之后没有一丝触动是不可能的,毕竟与许如信那么多年的至交好友,他又在信里讲了那么多陈年旧事,有些方越笙自己都不记得了的事,他还能将那时的细节一一道来,感慨万分。其他的都可以伪装,只是那些多年前的锁事,必然是真的有心才能记得那样清楚。
凌戟看着方越笙迟疑的脸色,墨黑的眼眸当中已经渐渐酝酿起醋海涛天。
他的声音越发温柔起来:“笙儿在想什么,不愿意让我知道吗?”
方越笙轻叹了一声:“没有什么要紧的,只是想起了些陈年往事。不管许如信是抱着什么心情写的这封信,他的忏悔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些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平国公府落难之事我就已经看清了这个人,心性凉薄,不值得结交。”
凌戟转瞬间便开心了起来,阴沉沉的眸子里复又清明柔和起来,他拉起方越笙的手,将那封信放到他的手心里。
“笙儿说得对,这种小人不值得你费心。这封信就撕了它吧。”
方越笙看着手里那厚厚一沓的信纸:“这么多,撕起来多费劲,拿回书房交给小厮烧了就是。”
凌戟笑了笑道:“那有什么意思?还是现在撕了的好。”
现在撕了就有意思了?方越笙奇怪地看了凌戟一眼,分了一半给他。
“那你也来撕。”
凌戟正色推了回去:“还是少爷来撕。”顿了顿又强调了一遍:“少爷亲手撕完,我看着少爷撕。”
他柔和的面色当中却带着不容人违逆的坚持,方越笙疑惑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拗不过他,最后只坐在亭子边上一张张地撕起来。
“少爷撕得真好,真是冰雪聪明。”凌戟坐在一旁看着,温柔地称赞道。
正在亭子里喝酒闲谈的方越棋和林玄英被他二人这边的动静吸引着看过来。
方越棋看着凌戟那副模样,恶寒地摸了摸手臂:“凌戟那是什么表情?!干什么呢这是?!把我小堂弟当什么了?我去看看!”
说完就站起身走了过去。
林玄英挟起一筷子小菜,怡然自得地坐着不动,果然不过片刻方越棋就一脸阴沉地走了回来。
“岂有此理!”方越棋一拍桌子,“居然都说我多管闲事!”
林玄英呵呵地笑了两声,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棍样。方越棋气不过,看林玄英还要挟菜吃酒,一把将盘子酒壶全部垒起来抱走:“吃吃吃,吃什么吃?!”
最后林玄英只剩下手里一双筷子,对着空空如也的一张石桌,十分无辜嘬了嘬筷头。
几天之后,凌戟和林玄英竟然在上朝的时候看到了许如信。
天色还黑着,官员的车马停在宫门外,从这里下马下车,开始由内侍引着往宫里走去。
许如信下了车,穿着笔挺的朝服,扯了扯衣角。
几人狭路相逢,站在宫门外对峙了片刻。
许如信笑了笑,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便率先拂袖而去。
在宫殿两旁暖阁内里等着上朝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又碰头了。
林玄英去和工部上司套近乎去了,其他官员也不敢来跟神武侯寒暄,此时便只有凌戟和许如信两人。凌戟完全不将他看在眼里,只是端着茶碗老神在在地啜着。
许如信不在意地笑了笑,在凌戟旁边坐了下来。
“凌侯爷,越笙在贵府上住得可还习惯?”许如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面色平常地闲问道。
凌戟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黑眸里暗沉沉地,一丝情绪也透不出来。
“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