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四夫人瞧您这话说的,奴婢只是不想违背大夫人的意思。”赵嬷嬷依旧顽固。
“四娘、六娘,两位妹妹,你们不用担心我,回去吧。”芷容挤出一抹坚强的笑:“我没事!”故意声音提高。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示弱,不能让府里的人以为她无能到承受不了痛。这样的话谁还敢投靠她?她院子里的人也会认为自家的姑娘软弱可欺,无法让人信服。
她今后要藏的是自己刺绣的本领和对付人的手段,至于性格则要藏一半露一半。
四娘明白了她的用意,只好叹道:“我们走吧。”
芷容随后被两个老奴带到了后院的佛堂,并把门关上,找来小厮守在院门口。
佛堂里面除了一只蒲团可以跪着,再无其他保暖的物件。虽说现在已经是春天,不过夜晚的空气还是冷森森的。正合了北方那句俗话:春捂秋冻。
芷容很想抱紧双臂使自己能够稍稍暖和一些,却无奈自己的双手疼痛难忍,只能手掌朝上的瘫在面前。
她眼睛盯着佛像喃喃自语道:“佛祖,坏人一定会有恶报的。对吧?”
“那可不一定。”不知什么时候金子轩站在门口幽幽吐出一句。
芷容愕然回首,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你怎么在这?”
金子轩慢慢走过来;“小点声,让外面的人听见了,白夫人可就要诬陷三姑娘跟程某通奸了。”这么严肃的话从他口中出来显得那么的轻描淡写。
芷容瞪他一下,冷哼道:“你来干嘛?”
金子轩打开手上的包裹,里面装着几瓶外伤药、清水、细布、几块芙蓉糕,还有一件大毛披风。
“这些是四夫人和春华给我的。她们进不了正巧碰见我散步便求我想办法带进来。恰好我有跳墙的本事。”
散步?跳墙?
芷容呆呆的盯着他,这人脑子有毛病吧,大晚上的散步?
“你是不是觉得愧疚所以才会过来?”芷容眼睛骨碌碌的打量他。
金子轩随即摆出招牌式的冷笑反问:“三姑娘认为我会吗?”眼中溢出嘲讽和不屑。
芷容自嘲的轻笑:“我怎么会期待你能有良心?”如果他有一点点的同情心,上一世就不会射那一箭。
对于芷容的话金子轩很是不解,却也不再问而是取出清水,不容分说的拿过芷容的手,仔细的清洗。然后有将外伤药涂在伤口上。
芷容疼的眼晕,紧紧咬住下唇不吭一声。
“你这也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白夫人也不会遭这样罪。你手上也有人血,也怪不得别人对你狠。”金子轩一边上药一边平淡的说处自己的想法。
芷容使出吃奶的劲儿剜了他一眼低吼:“滚开!”这是她第一次爆粗。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她始终认为即使骂人也不能带脏字,要显出自己的风范。可是面对金子轩,听着他的言论实在是却没办法镇定。
金子轩是何等高傲的人,他用力将芷容的手甩开,站起来,怒目冷然道:“不识好歹!”
芷容冷冷笑道:“呵,是啊,不识好歹,在你这样的人眼里我白芷容只不过是一棵随意践踏的草,不值得尊重。你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我,俯视白府。”
刚刚在大堂上金子轩对崔氏的态度其实是对整个白家的轻视。
“不过是府宅内的勾心斗角罢了,在我看来是天下最可笑、最可悲的事。”金子轩倚在佛像旁俯视芷容。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解多少?”芷容挣扎着站起来:“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活的那么潇洒?那么容易?你把话说的那么轻松,可知道很多人都在死亡的悬崖上挣扎。想活下去有错吗?想好好的活有错吗?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芷容此时的神态狰狞得可怕,她一步一步靠近金子轩,像是要把对方撕成两半。
金子轩震惊的看着她,任由她靠近,他平生第一次有些有些怀疑自己的话。莫名的愧疚也随之慢慢的爬上心头。
不过,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道歉,“我没资格,你也没资格评判我,别以为只有你自己活得不容易。想博取我的同情,你就错了。”
芷容蓦地轻笑,摇摇头:“你也太自大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从来都没想博得谁的同情,也不愿意自怜自哀。我只是想比谁活的都快乐!”
随即又是几声轻笑,做回蒲团上小心翼翼的拾起药瓶,忍痛为自己上药。
金子轩感觉被耍了一样,内心深处有一个地方快要爆炸了。他有些搞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