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下,马车行到郎中家门口。
刘大娘敲开了郎中家的院门,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叟打开门,瞧见芷容几人的时候两眼放光,随即笑呵呵问道:“刘生家的你这从开州城回来?”
“成大哥,我这里有一个病人您给瞧瞧!”刘大娘掏出一俩个银子递给郎中,“若是看好了还有。”
两眼冒金光、乐得发晕的郎中点头哈腰的做了一个情的手势。
不过就在炎华被搀扶下车的那一刹郎中满是光彩的脸上登时暗了下来,“刘生家的,你这是给我老头子带了什么病人?”
他瞪着凸出的眼珠摆摆手:“嘿,这个不行!快走吧,这是要出人命的!”
行医多年的他什么都见过,但是最怕的是麻烦,炎华身穿极品蚕丝,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出身,若死在了他家可是后患无穷。
“老伯,您只管医便是了。”芷容看出他的疑虑,“这地方方圆几十里没有城池,更没有医馆,您若不医他,他可是死定了。到时候才是麻烦重重啊!”
戚大娘也好生劝道:“成大哥,你医不活这一两银子还给你,医活了还有银子。”
郎中使劲儿跺跺脚,甩了甩衣袖无奈的叹道:“哎!进来吧!”
大家伙把炎华放在床上平躺,郎中翻了翻他的眼皮,摸了摸脉搏,又摸了摸右胸。沉沉一叹:“这位公子命大,心长在了右边,否则早一命呜呼了!”
“那他可还有救啊?”芷容急急问。
郎中盯着那只羽箭,神色凝重的捋捋胡须:“须得把箭拔出来方能活命。只是这箭若拔出来止不住血恐怕还是活不成!”
芷容连忙打开药盒子,“您看看这里哪样药能止血。”
“呦!”郎中仿佛忘记了床上的伤者,一脸兴奋的拿起药盒,把所有的额药挨个的闻了闻,口中不断的念叨;“这可都是上好的药材啊!”
随即他食指点着一只药瓶道:“这个就可止血了。”
“那赶快拔箭吧!”春华道。
郎中放下药瓶摇摇头,面露不易察觉的狡猾的神色,“这箭可不是随便拔的呦,你们谁愿拔谁拔,反正我是不拔,只给他包扎、止血。”
“老伯,您是郎中,您不拔谁还能拔呀?”秋蓉气呼呼的扁扁嘴,还从没见过如此矫情的郎中。
坐在床边的芷容探了探炎华的鼻息,较之来的时候弱了一些,再不救恐怕来不及了。
“老伯,您老的意思我明白,我来给他拔,您教教我吧。”
这老郎中多年行医自然小心谨慎得很,他虽然迫于无奈答应医治炎华,但还是留了心眼儿,要把别人和炎华的生死连在一起。
而芷容的想法是,救活了可以还人情,救不活便是炎华命不好也怨不得她。
一切准备好之后,郎中认真的告诉芷容拔箭的方法,然后叫赶车大叔压住炎华的身体。
芷容伸了伸手指,搓了搓手心的汗,垫上一块干燥的棉巾紧紧握住箭柄,带动着全身喘了两口粗气,咬咬牙,一狠心,手上聚集了力道,然后往上快速的拔起。
随着一注鲜血喷出金色的羽箭脱离了妖冶花朵,跟着紧握它的芷容一齐向后退去。
“姑娘!”春华快速上前扶住浑身冷汗虚脱了似的芷容。
换了几口气的芷容朝她摆摆手:“我没事,快去帮忙。”
床那边已经开始忙活上了。
芷容扶着桌子边缘坐下,拔箭的那一瞬,她大脑放佛被抽空了一样,心也好似停止了跳动。那是一种与死亡进行的短时间的战争,那人的生命就握在她手中,稍不留神便会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秋蓉过来伸手在她呆滞的眼睛前面晃了晃,“姑娘,他的血止住了,过了今晚便会没事。”
“再给郎中拿二两银子,他还须在这儿住几天才能走。”芷容眼睛望着那人的脸暗忖:我带他回去太不方便,不如就放他在这养伤。
郎中得了银子自然是喜上眉梢,爽快的答应下来。他注视着药盒,眼中划过一丝贪婪的光。
芷容示意春华收起药盒,笑着对郎中道:“老伯,您救了这位公子一命,他醒来后必会重重谢你!”
郎中尴尬的收回视线,干笑了几声,“说的是,说的是。”再不敢打那盒子的主意。
人救活了,芷容也轻松起来,她们已经耽搁了半天得时间,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绣坊。
于是,她留下秋蓉和春华照顾炎华,然后便跟着刘大娘去了那位老绣娘的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