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赌庄的人。
不过,在家里小来小去的玩玩牌,消遣解闷倒也还可以。
莫名其妙的展元在见到钱老板的一刹那转身便要遛。
“站住!”身后的白彦昌厉声怒喝。
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展元不情愿的转过身,低着头:“父亲。”根本不敢去看钱老板。
不过,人家却不会放过他。
“大公子,这笔钱实在是拖得太久,我也只好登门拜访,麻烦你父亲了。”钱老板将字据举到与肩平齐的位置。
展元咧嘴龇牙,“钱老板,您来这儿干嘛,我不是说会还清的么?”他本打算卖掉绣坊的两幅绣品来还债。
他的话还没得到回答,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耳光。对面的白彦昌面目狰狞,两眼发红,“你个兔崽子,你居然去赌!我打死你!”说着又伸手过去。
不过这一回,展元却没有乖乖的让他打,而是快速闪到一边,“父亲,您听我说。”
“说?说什么?”人家都找上门了,还用再解释么?
太丢人了,被人家上门追债有损白家的脸面。一想到这儿白彦昌就更气,随手操起一只茶盅狠狠的朝儿子扔过去。
“啪”的一身,展元脚边溅了一地的碎片。
“白老爷!”钱老板不快的尖声道:“我来这儿可不是看你管教儿子的。你今儿必须把银子还我,连带着利息一起。一共五百两。”
五百两,白彦昌头脑一晕,这一下便要白白给人家五百两,他如此爱财的人自然受不了。
不过,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这钱也只能还。
心疼的看着钱老板拿走五百两银子,他哀痛的长呼一口气,靠坐在椅子上食指点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你这个不孝子,败家子,我今儿非要动家法让你明白如何做人!刘福!”
“老爷。”刘福回道。
“把这小子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老爷,这……”刘福以为他只是置气不会真的打。
不过,这回白彦昌是下了狠心,冷冷的竖起眉毛。“还不快打!”
“父亲!”不可置信的展元连忙惊呼,从小到大他还没挨过打。
大手一挥。白彦昌愤怒的咆哮:“拖下去!”
展元尖叫着被家丁拖到正堂门口的长凳上,板子起初有一下没一下的轻飘飘的落下。
但是屋内随即吼出一声:“给我重重的打,谁要是手轻了就滚出府去!”
这话一出,板子便一下下狠劲儿的落下。展元不断的发出凄惨的喊叫和求饶声,整个正堂都听得清清楚楚。
各院的人很快便知道了这件事,大公子被老爷打了这可是件稀奇事。
“哈,他也有今日!”花氏嗑着瓜子仰头大笑。
旁边的芷瑶白她一眼。暗骂一句蠢女人。随即起身带人去了正堂。
最先赶到正堂的人是白老太太和崔氏。
白老太太最心疼长孙。所以崔氏一听说展元被打便立即去请婆婆。
她知道白彦昌会用家法定是展元闯了祸。若是自己来劝恐怕不仅不能帮儿子反而被丈夫骂。
“都给我住手!”随着一声苍老威严的声音,白老太太在崔氏和司芳的搀扶下出现在大门口。
见到大救星,满头大汗的展元用虚弱的声音勉强道:“老祖宗。救我。”而后便昏了过去。
几人快步来到正堂,一进门婆媳两人的眼泪便止不住往下流。
“母亲你怎么来了?”白彦昌连忙上前扶住白老太太。“母亲,这个时候您不休息来这儿做什么?”
“休息?”白老太太甩开儿子的手,颤声嘶吼:“你都要把我孙子打死了。我还休息什么?不如也一道去了,你还能省了心。”
说罢出门趴到展元身旁哭嚎。“元儿,你醒醒啊。”
“元儿,呜呜…….”崔氏也跟着哭喊。
婆媳两人一哭一嚎使得白彦昌脑袋嗡嗡直响,拍了拍脑袋。去搀扶白老太太。“母亲,您快回去吧。”
“我不回去,你今晚上最好是把我们娘几个一道打死!”
“他可是犯了家法!”白彦昌无奈的拿出字据放到白老太太和崔氏面前。“这就是他干的好事!”
大惊失色的崔氏心中咯噔一下,展元犯了白彦昌最大的忌讳。这家法怕是难逃掉了。
纵使白老太太不忍心。可她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继续打!”白彦昌咬牙下了命令。
“老爷!您要打死他了!”崔氏继续求情。
白彦昌怒瞪她:“都是你惯坏的!”
这时,各院的人也都到齐了。
“老爷,您别动气。大公子也是初犯,少打几板子也无妨啊。”六娘上前求情。
不过,根本没用。
芷容倒是乐得看见这样的场面,从小就只有她挨打,如今也轮到了白展元。
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四娘居然站出来劝道:“老爷,元哥儿是您的嫡长子,是咱们白家的继承人,过段日子便要成亲了,您打坏了可如何是好?”
见白老爷面色已有所缓和,她继续焦急道:“再说哥儿上回受伤昏迷伤还没全好,这下子新伤加旧伤身子骨如何受得了。”
“就是,万一治不好,落下病根可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呜呜……”崔氏紧忙趁机痛哭。
“老四说得对,不许再打了!”白老太太又恢复了刚进门时的神色。
白彦昌也怕展元落下病根,便命人将展元抬回去。白老太太和崔氏这才哭着走了。
四娘擦过芷容肩膀时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便回了院子。
即使她不说,但是芷容也明白了一件让她痛心的事。
四娘,倒戈了!
不是因为她救展元,而是那个欲言又止的动作。若是直接说了倒好,可是吞吞吐吐却是心中有鬼。
她想,不用几日,四娘必会找她说清楚。
果然,两日后的午饭后四娘便过来。
“前几日家里太忙,我手头事多,也没抽时间来看姑娘。”四娘将茶盅捧在手心,笑吟吟道。
芷容捋了捋手中的丝绢,“几日不见,四娘怎么还客气起来了?”
四娘脸色有些羞愧,叹口气,将茶盅放在桌上,似乎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三姑娘,我原以为,我有个儿子,便能成为这个家的主人。可是我忘了他是个庶子,有爵位也不能继承,纵使得老爷欢心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安安分分的日后分到一些家产,就算不多也能过好日子。”
闭上眼睛,无奈的叹口气,芷容淡淡道:“您继续说。”
虽然已经料到,但是她依旧很难过。
“还有烟儿,她年纪虽小可是大了要嫁人。这亲事我是做不了主的。只希望做主的人能给她找个好婆家,不必大富大贵,但求平安幸福。”
见芷容难过的样子四娘也很是不忍,但为了自己和儿女便只好选择了另一边。
“我辜负了姑娘,日后我不会针对姑娘,还会把姑娘当做女儿一样。只是也再不会与三姑娘合谋。”
心中憋闷的话讲完,四娘如释重负,这几日,她因为这个一直睡不好。
“四娘,您真的认为她会改变?”
芷容嘲讽的扬起嘴角;“若是这样,我不拦着您。只是提醒您一句,老虎永远是老虎,无论怎样都变不成小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