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彦很生气,但是气过之后,他大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一次,他装疯那次。宁采臣让阎王轿盯上了,这算不得什么好事。
第二次的琼林宴,他引去了程小蝶的仇恨。这绝对不是好事。
第三次更惨,直接进了天牢。
他不吭声了,宁采臣自然不会拿自己与郑贵妃的秘密换来他的自由。
云裳离开了,但是宁采臣却迎来了他的第二个访客。
程小蝶。
“咯咯。看来还是这儿适合你!”
“你来这儿干什么?如果只是嘲笑我的,你可以走了。”
宁采臣这么不在乎,甚至没求自己救他,这让程小蝶很不可思议。
“咯咯,对,我就是来嘲笑你的。臭男人,死男人……”
她怎么骂都好,宁采臣只是不理她。
骂着骂着,她反而同情宁采臣了,上午还是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下午便成了阶下囚。
她不习惯,一点儿都不习惯。
她还是习惯那个威武不屈,又会讲故事吓人,同时还会在自己抓住他膀子,会说“投降”的宁采臣。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不说,任自己辱骂的宁采臣。
“你……”她能说什么呢?让他还口吗?自己有那么贱?
“哼!”她气得转身走了。
天很快暗了下来。作为得罪官家的犯人,第一夜都是没有饭的。
当然,宁采臣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身上随身带着的剑鞘,在这皇城的龙气压迫下,他几次都差点放弃了,但是他坚持了下来。于是今天,他才可以不亏待自己。
“看来今后要把皇气对幻道的压迫,看成一种修炼幻道的动力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咕-”
周邦彦捂住自己肚子羞红了脸。
“唉!”宁采臣心软了。
仔细想想,这也怪不得周邦彦。
第一次,就是没有他,这阎王轿便会放过自己了?似乎不见得。
第二次,他自然是可恶的。可我也害得他饿肚子了。再说已经得罪了,多一个人的火力也不算什么。是虱子多了,债不愁。
第三次吗?
唉!无妄之灾,年纪轻轻的,既然这么八卦。
宁采臣往地上摆了一碗饭,吃与不吃,都随他。
古代监狱还是很人姓化的,只要你不出去,你在里面做什么,是没人问的。
特别是宁采臣这类士子,谁又敢保证人家不会咸鱼翻身。
韩安国,字长孺,汉时睢阳人,原在汉景帝之弟梁孝王刘武手下当差,很得梁王信任。后来因事被捕,关押在蒙地监狱中,梁王多方设法,一时未能使他获释。
狱吏田甲以为韩安国失势,常常借故凌辱他。安国怒道:“你把我看成熄了火头的灰烬。难道死灰就不会复燃?”
田甲嘿嘿一笑,说道:“倘若死灰复燃,我就撒尿浇灭它!”韩安国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久,韩安国入狱的事引起太后关注。原来韩安国曾出力调解过景帝和梁王之间的矛盾,使失和的兄弟重归于好,太后为此十分看重韩安国,亲自下诏要梁王起用安国。韩安国被释放,做了梁孝王的“内史”。
狱吏田甲怕他报复,连夜逃走。韩安国听说狱吏逃亡,故意扬言说,田甲如不赶快回来,就宰了他一家老小。
田甲只好回来向韩安国请罪。韩安国讽刺他道:“现在死灰复燃,你可以撤尿了!”
田甲吓得面无入色,连连磕头求饶。
“起来吧。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值得我报复!”韩安国面无怒色,并无惩罚田甲之意。田甲大感意外,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有了这么个胆大撒尿浇灭它的田某人在,后世的狱吏无不以之为戒。
特别是这天牢重犯,更是万万得罪不起。哪一个死灰复燃都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不过也幸亏有这教训在,因为来的这第三个访客便是妙善。
只听一声声佛唱传来,狱门大开,狱卒恭送妙善进来。
“你怎么来了?”
“人家一个人睡不着吗?”她嘟着嘴,就往宁采臣怀中冲。牢门的大锁拦住了她。“来人,把门打开。”
“是。”
看那狱卒分明为她迷失了心窍。唉!这妙善的威能神通越来越多了,这便是远古众神吗?没有法力,也这么强大。
狱卒打开了牢门,只见干净的被褥直往里搬,甚至还送来了火盆。
除了不能出去外,狱卒做了他们所有可以做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状元的特权吗?
躲在墙角的周邦彦傻愣愣看着。
可是狱卒离开了,却没有关上牢门。
竟然不怕他们跑了?
周邦彦出去,又进来。
一开始只是试验有没有人管,但是真没有人管之后。他的脸上反而全是痛苦之色。
逃吗?不行!可是不逃……他的心里负担,宁采臣没有理解的必要。
时间到了,他自然是睡他的觉。
看到宁采臣只是睡觉却不逃,周邦彦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有心劝宁采臣一起逃。
可是没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
因为宁采臣不让自己靠近他,说是自己每次都只能带来坏事。
去?还是不去?
去?怕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不去?他一个人又不敢逃。
逃出了天牢,他也没有把握逃出汴京。
唉!叹了口气,他又回到了他的角落。
汴京都逃不出去,逃出天牢又有何用?
他这边消停了,宁采臣这边却迎来了第四个访客。
“什么?你是说真的?”宁采臣大吃一惊。
“是的,公子。龙宫出兵了。”粉衣作为第四名访客,却带来了最不好的消息。
龙宫出兵了,就在宁采臣入了天牢这个节骨眼上。可以说城隍庙没了宁采臣,是绝对不会有赢的希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