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不羁卿一人。
少顷,他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阶。当出了凉亭时,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心腹凌云上前,“三公大人,轩辕公子会不会弃暗投明?”
不羁卿慢慢向回走着,缓缓摇了摇头,“无论明暗,他不会支持我的。”
凌云大惊,“为何?”
不羁卿抬头看向漫天繁星,“因为,他控制不了我。”眼神散漫,却好像回忆起从前的美好时光。
是的,不羁卿忍不住想到,与夏初萤两人在湖畔时,被梳女发式时的摸样,想着想着,竟痴痴地笑了起来。
凌云一愣,“三公,您难道想到什么好法子让轩辕公子支持您了?”
不羁卿的笑容戛然而止,瞥了一旁凌云一眼,那眼光竟无比寒冷,“有些东西要自己来抢,而非求,记住了吗?”
凌云一僵,见主子隐怒,吓得浑身冷汗,“是属下失言,还请主子责罚。”
不羁卿叹了口气,“你没错,只是人与人的经历不同,便意味着处理方式也不同罢,从前我曾苦苦哀求,但从未得到想要的东西,如今干脆动手抢,却发现……呵,乐在其中。”
凌云非金龙部落之人,但多少也听说从前三公在金龙部落中的地位,随即了然。
……
夜晚,梳洗完毕后的夏初萤躺在床,现实迷茫看了看天花板,却觉得两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初萤知道是彩蝶,彩蝶担忧她。
她不想这般失魂落魄,但却无法控制,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整整一日,如今已是筋疲力尽。
夏初萤干脆闭上了眼睛,但那两道视线依旧无法摆脱。
最终,初萤叹了口气,道,“彩蝶,你到外屋睡吧。”
彩蝶不解,“殿下,为何让奴婢去外屋,若殿下再做那种怪梦怎么办?”
初萤道,“梦与不梦又有什么区别?便是梦到谁,又有什么关系?”
“……”彩蝶不知如何回答,灵光的脑子竟不一时间僵住。
“出去吧。”初萤的口吻少了商量,多了命令。
彩蝶无奈,便告退,恭敬离开了房间。
……
没了彩蝶那担忧,夏初萤竟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但却不敢闭眼,只要一闭眼,又能见到从前与不羁丹嬉笑打骂的一幕,屡屡让不羁丹下不来台的一幕,更是有不羁丹为她挺身而出的一幕。
初萤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慢慢流淌下来。
突然,角落里有声音,是推门的声音。
而角落的方向,正是从前刻意留下的暗门,知道这暗门位置之人寥寥无几,而是用过这暗门的,也只有一人。
夏初萤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借着幽暗的灯光看向那暗门,手则是无声伸向枕头下面,其内藏着一只佩刀,是不羁丹的佩刀。
按理说不羁丹失踪,这暗门便应锁好,但初萤却因打击太大,竟忘了这件事,她怕是歹人发现了暗门,她是否应喊人来?
声音卡在嗓中,喊不出,初萤便只能紧张捏着佩刀,一颗心跳得激烈。
门终于被推开,就在夏初萤佩刀时,刚入暗门那人立刻抬起头,快声道,“初萤,是我。”
不羁丹!
夏初萤愣住,这一刻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复杂,是惊愕,是激动,是喜悦,是不解。
佩刀依旧紧紧捏在手中,其姿势也是做着防御姿态。
来的人,真的是不羁丹。只见他一身夜行衣,干净利落,脸上涂了些灰粉,让本就小麦色的皮肤更为黝黑。
双眼依旧明亮,但却带了许多疲惫与无奈。
“不……不羁丹!”夏初萤扔了刀,双手狠狠捂在唇上,不想喊出来,好似喊来人,这梦境就消失一般。
没错,夏初萤甚至以为这是梦。
不羁丹将暗门小心关好,在夏初萤面前站着,低着头,也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依旧瘫坐在床上的初萤。
夏初萤抬着头,看着不羁丹,竟突然发现,不羁丹比从前更高大,更强壮了,少了少年的青涩,多了一种成年人的沉重。
不羁丹的脸上,没有惯常痞痞的笑意,更没有什么玩世不恭,表情严肃得好像这张脸不属于混世魔王不羁丹一般。
“让你担心了。”不羁丹道。
初萤依旧捂着唇,眼中泪水如同泉涌,汩汩而下。
“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我没死?”不羁丹问。“我现在便告诉你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