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张赶虎瞪眼道:“那我怎么相信你?还有,你是怎么上来的?”立刻有人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一边对我指指点点,张赶虎睁大了眼睛道:“你确定他是飞上来的?”
那人看看我,不大自信道:“依我看更像是掉下来的。”
“反正是从天上来的?”张赶虎总算一语中的,那人这次立刻点头。
张赶虎又问我:“大将军怎么知道我们被围的?”
我说:“你派出去送信那人已经把军报递到了大将军手里。”
张赶虎道:“大将军看完了以后怎么说?”
我说:“大将军骂了你一顿。”
张赶虎眼神一闪道:“为什么?”
“明明5万飞凤军被困在骆驼山上,你说她们全军覆没,我们还是问了送信那个人才知道你们并没有死,大将军白担心一场,说你带兵是机灵的,可就是不学无术。”
张赶虎脸上一红,疑虑顿消,她哈哈一笑,随即大声道:“姐妹们,大将军已经带人来救我们了!”
山上顿时一片欢腾,原来她们信息闭塞,老妈带着人前来援助的事情她们一概懵然无知,此时才倍感鼓舞。
张赶虎问我:“大将军这次带来多少人马?”
我说:“15万飞凤军全部带来了,现在就在山下10里以外,只等今夜子时时分上下夹攻。”
张赶虎感动道:“大将军为了我们不惜动用了全部老本,老张这张脸可没地方搁了。”
我:“……”我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女人自称老张……张赶虎看看我,蒲扇般的大手在头顶上一拍,笑道:“爷爷的,搞了半天是一场误会,这可是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她瞪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卫兵,“还不快扶剑神起来?”
那两个卫兵急忙过来把我搀起来,我晕了这么半天也好多了,站起来一瘸一拐道:“我自己能走。”
众人见我鞋丢了一只,纷纷慷慨解鞋,但是飞凤军都是些芊芊玉足的女兵,哪有合适我穿的?张赶虎见状把自己脚上的那对牛皮战靴脱下来扔给我道:“来,穿我的。”
结果我穿上一看,还大一号……张赶虎赤脚爬上一块巨石,朗声道:“姐妹们,大将军和我们约定今夜子时突围,现在传我将令,全体埋锅造饭,除却站岗的哨兵,吃饱了全给我睡觉去,晚上还有场硬仗要打!”
下面轰然道:“遵命!”
张赶虎跳下石头,换上一双鞋,她见我满手是血,捏着我膀子道:“你不是剑神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我不好意思道:“刚来你们这,我的剑气还不太听使唤……”
张赶虎哈哈一笑:“那今天晚上你可自求多福,就算我们死光你也不能出事,你可是我们的宝贝啊。对了,你饿了吧?”她随口吩咐手下,“给剑神开个小灶。”
下面的时间全山人马集体开饭,让我纳闷的是居然不见她们生火,不一会有个士兵给我端来一个瓦盆连带两张硬面饼,讷讷道:“剑神大人请用吧,山上条件简陋,您将就着吃。”
我一看,只见那瓦盆里清汤寡水地飘着几根野菜,别说肉,连油也没有一滴,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她们所谓的“小灶”,不过我看了一圈马上就信了:除了我,其余女兵全都是人手一个硬面饼就着凉水啃。
我诧异道:“你们就吃这个?”
张赶虎咬了一口面饼道:“没办法,在山上待了20多天,菜和肉早就吃光了,有限的一点野菜也就剩你这最后几根了。”果然,她手里也就一张饼,这几根野菜已经是vip待遇了。
我看看四周,见那些女兵们个个面有菜色,走路发飘,显然所谓一个月口粮是指只能维持最低生存标准而言的,这20多天,只怕硬面饼也不敢敞开了吃。
这样的身体素质,还能打得了仗吗?
张赶虎嚼着饼,若有所思地看着山下,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北峰上的黑吉斯军开始点起火把灯笼,10万人的大营普遍了多半个山峰,远远看去,像一支巨大的竖起来的烟头在夜色里灼灼发亮。
我问张赶虎:“张将军,你有什么计划?”我知道这位张将军看似粗鲁,实则粗中有细,能得老妈一句夸奖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张赶虎出神片刻,这才道:“哦,我在想怎么才能尽量减少伤亡。”她指着我们下面一条狭窄的山间小路道,“你看,下山的路只此一条,对方守住口子,咱们要想冲过去可不容易呐。”
我定睛一看,见那条小道蜿蜿蜒蜒一直延伸到对面的北峰,狭窄的地方勉强能通过两个人,最宽处也最多只能供四五个人容身,这样一条小路,5万人马就算走也要走几个时辰,别说还要面对两倍于己敌人的阻击。
张赶虎郁郁不乐道:“当初我就应该跟他们拼了,也省的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她双拳对砸,愤慨道,“我老张打了半辈子仗,从没这么窝囊过!”
我幽幽道:“我还做了一件对不起大家的事——本来大将军是想让送信的人神不知鬼不觉来和你见面的,我却过早地暴露了行迹,现在黑吉斯肯定已经有所防备了。”
张赶虎拍了拍我肩膀道:“别这么说,我看差别也不大,咱们就听天由命吧!”她站起身说,“我去和手下们合计合计,你也休息一会吧——对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龙。”
“龙剑神,一会你能保护得自己吗?”
我说:“你们不用管我。”
张赶虎立刻招手唤来十几个士兵,大声对她们道:“下山的时候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龙剑神的安全,从此刻起,你们不许离开他半步。”
我愕然道:“我能保护得了自己!”
张赶虎黯然道:“这些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姐妹,本来我有1000近卫,突围的时候就剩这些了。”
那些卫兵们眼中泪光莹然,一起应道:“遵命!”
张赶虎走出两步随即又回来道:“一会让剑神和骡子走在队伍中间。”
我无语……张赶虎走后,一个女兵跟我解释道:“我们上山的时候大部分马都没能带上来,只有少数一些负责运送物资的骡子爬上来了,将军当宝贝一样供着,最困难的时候都没舍得吃,让龙剑神和骡子走在队伍中间,那是将军一片殷殷心意。”
我叹气道:“跟你们将军说,我和骡子都谢谢她。”
显然,因为我个人的一些问题,我这个剑神远不如苏竞在她们心目中的地位,但还是高于一般士兵,与骡子是划等号的。
我坐在地上闷闷不乐,不光为自己憋屈,同样也为飞凤军未卜的命运担心,骆驼山地形险要,是很典型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人家只需在每个路口上放几百弓箭手就能封住我们的去路,老妈要仰攻,山上的这些飞凤军已经孱弱不堪,我不知道她们中最后能有多少人活下来,这一仗打下来要死多少人谁也不知道,但损失一定少不了。
我呆呆地坐着,面前一只毛毛虫正在探头探脑地试图从块光溜溜的石头上爬下来,那石头并不大,可是毛毛虫不知深浅,每次探头都又缩了回去,急得在石头上团团转,我苦笑一声,它现在的境况不就和我们是一样的吗?我刚想伸手帮它一把,身边有人跑过震动了地面,石头旁边一个小土堆轰然倒塌,恰好堆积在石头边上,那毛毛虫又爬了一圈来到那些泥土边缘,顿时大喜过望,蠕动着爬下了石头。
我忽然若有所思,不禁喃喃道:“既然不能从北峰过,我们为什么不选别的路走?”本来是无意识的一句话却被我旁边的卫兵听到了,她失笑道:“剑神大人未免都把我们当了傻子,要是有别的路走,我们何苦等到今天?”
我脸一红,随即又道:“如果我们开一条路呢?”
那卫兵茫然道:“开一条路?从哪?”
我手向四面平挥:“随便从哪都行。”
那女兵当我是发癔症,干脆不说话了。
我猛的站起,对她喊道:“快把你们张将军叫来!”
那女兵茫然道:“干什么?”
“快去!”
她奇怪地打量了我一眼,只得迟迟疑疑地去了。
没多大工夫张赶虎快步走来:“龙剑神有什么事吗?再有半个时辰咱们就该走了。”
我激动道:“我带你们走!”
“啊?什么意思?”
我语无伦次道:“如果咱们从南面下山,是不是就不用和北峰的黑吉斯军碰面了?”
张赶虎笑道:“你这是想让我们集体殉国——南面是悬崖啊!”
我抓住她的手道:“如果我能把它削出一个角度来,我们是不是就能像走平路一样下去了?”
张赶虎彻底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的手掌用力往下一劈:“我把骆驼山从南面给你们劈成一个斜坡,然后咱们一起下去。”
张赶虎摸着脑袋琢磨了半天,忽然对那个卫兵说:“他的这个想法你知道吗?”
“知道……”
张赶虎立刻暴跳如雷:“那你把我喊来干什么?”
那卫兵讷讷道:“我以为龙剑神是想和我开个玩笑……”
张赶虎拍着头顶连声道:“坏了坏了,苏大人好不容易找来这么一个帮手,直接摔傻了。”
我死死拽住她不让她走,飞快道:“你听我说,劈山这活我以前经常干,虽然这么高的没把握,但总能试试,比你损兵折将要好吧?”
张赶虎随手捡了块石头朝南面一丢,黑暗中过了足有十几秒才听到“咔”的一声,她手指着悬崖道:“听到没,咱们离山脚起码有两千米,你现在跟我说要劈山?你觉得我要信你大将军还让我带兵吗?”
好吧,劈山已成定局,事先做个剧透,龙羊羊以后还会各种劈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