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静的笼罩山峦,呛人的硝烟被山风吹拂得无影无踪,空气中只有混合淡淡血腥味的野花香,这种安详与宁静让拼杀于生死之间的军人们神经稍稍有些松弛。
与前线的士兵相比,野田口的士兵算是幸福的,他们不用上战场拼杀,还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小屋,路口几个站岗的士兵无聊的靠在一起,小声嘀咕今天战场上传来的消息,垒砌的工事上架着一挺机枪。
低矮的房子发出隐隐的灯光,房间里传出低低的声音,几个军官还在谈论这倒霉的会理战事,开始时的狂飙突进,到现在的欲退不能,变化快得让人难以接受,他们这些底层军官甚至没做好思想准备。
哨兵们没有注意到在不远的树林中,有几十道人影在树林中小心的穿梭,他们在树林边缘停下小心的向小镇张望,过了一会三条人影悄悄摸出树林向镇口摸来。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该死!”张力辉一拳击在树干上,这肯定是惊动了对方的暗哨:“一分队在左,二分队跟着我,三分队随后跟进,命令炮兵开火!冲啊!”
说完之后张力辉把出手枪就朝前走,其他人则迅速跟上,张力辉走出树林,前卫连已经与镇内的敌人交上了火。
“轰,”“轰,”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落在镇内,溅起一朵朵火花,守军的机枪很快就哑了,大群黑影冲出火光向镇内突击。
激烈的枪声在空旷的黑夜穿得很远,五六里外的安恩溥从睡梦中惊醒,他匆忙爬起来,冲到屋外:“哪里打枪?”
“报告长官,好像是野田口。”参谋人员迟疑的答道,夜里枪声虽然清脆,但方向却不易判断。
野田口,安恩溥的脑袋顿时嗡嗡直响,那里是他们通往金沙江的交通要道,决不能丢。
“立刻增援野田口。”安恩溥大声叫道:“命令特务营,立刻增援野田口!”
安恩溥心中发麻,难道对方真的要吃掉他?偷袭野田口的部队是那来?正在琢磨的时候,左侧的山岭又传来一阵隆隆的炮声,随后正面阵地也传来炮声。
“好呀,这是冲着我来了。”安恩溥恨恨的低声骂道,现在情况很明显了,对方想把他首先吃掉,然后再去对付孙渡。
“命令一线阵地顶住,谁丢了阵地,以军法论处!”安恩溥叫道,几天的战斗中,他的不打水减员很大,能参加战斗的人员不到五千人,配属给他的部队,这两天也损失了两千多。不过他相信对面的敌人这几天的损失也不轻,至少损失了近千人。
与安恩溥相同的是,范汉杰和王国斌也都亲临一线督战。夜战是护卫队训练的重要科目,特别是那些牛行血战中出来的庄继华老部下,他们对牛行血战中夜战的出神入化,和巨大功用到今天依然佩服不已,所以他们无论是在一师还是在护卫队,夜战都是他们部队的重点科目。这次进攻,护卫队明显表现出比对方更善于夜战。
无论是模范旅还是刘正富旅的士兵都被护卫迅猛的攻势打垮了,黑夜中有无数人影向阵地冲来,冲锋号声,口哨声在山谷间响起,子弹划破夜空黑幕,将空气燃烧,拖着长长尾巴,带着尖锐的啸声,向他们扑来。当护卫队冲进阵地后,滇军士兵立刻崩溃了。
冲锋、突破、跟进,护卫队锲而不舍的持续进攻,反应过来的模范旅军官们开始试图向他们发起反击,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在黑夜中他们根本不是护卫队的对手。护卫队的小组作战比他们更精明,士兵的战术意识比他们更强。
炮声持续一夜,安恩溥被折磨了一夜,各处败报频传,野田口失守,守军连长阵亡,警卫营的反攻被击溃;从右侧上来的查明是范汉杰的部队,他们被范汉杰从对着孙渡的一边悄悄调到这边来,安恩溥心中暗骂孙渡无能,敌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从容调动,居然就没发现。
安恩溥手忙脚乱一夜,防守、反击,反击、防守;到天明时他发现,他空忙了一夜,敌人已经把他包围了。
一夜苦战,从右向左打的张力辉与从左右打的范汉杰在野田口西侧的猴儿岭会合,至此他们把安恩溥给死死抓在手心里。
安恩溥发现自己被围后,并没有惊慌,而是迅速组织起以仙姑峰为中心的环形防线,然后他就开始向龙云、向孙渡求援。
龙云得到报告大惊失色,立刻电令孙渡立刻给安恩溥解围,同时申斥孙渡徘徊避战,“敌军人数与我有数倍之差,奈何我军却一再战败,战场局势被动,”他要求孙渡立刻扭转这个局面,以坚决的进攻打垮驻守会里地区的川军和护卫队,不要给滇军丢人。
孙渡接到电报后羞愧不已,也懊丧不已,他知道他昨天被范汉杰骗了,没有及时发现他的部队调动,致使安恩溥受到突然攻击。
醒悟过来的孙渡立刻指挥部队发起进攻,这次不再是慢慢吞吞的,而是疾风暴雨的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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