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在裸露的岩石缝隙中顽强的探出头,为这疮痍的地表点缀上点点绿意,山凹间几丛杂草骄傲的昂首,舒展照摇曳的身姿。弯曲的山道上,一小队队伍在快速前进,队伍寂静无声,只是偶尔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这样走了半个多小时后,队伍在一处小溪边停下来,带着八路军帽的队长将一个露出红肚兜的小伙子交到跟前,吩咐几句后,小伙子转身爬山山峰,在一处岩石间隐蔽起来,同时另一个裹着白头巾的汉子也爬上对面的高处,两双眼睛将附近的山道监视起来。
在这个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的那个穿着美式夹克,胸前挂着个照相机,背着双肩背包的女人。借着这个休息的时间,女人在溪水边洗了下脸,然后脱下那双长统靴,将白嫩的双足放在水里,有些暇意的靠在岩石上,享受这片刻舒适。
队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汉子,古铜色的脸膛,颧骨有些高,眼睛有些小,总爱眯着眼观察人,队员们都知道,一旦他这样,便表示他心中有很大的不满。现在他就眯着眼看着这个遐意中的女人,现在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在这个情况下脱鞋是不妥当的,一旦发生情况,是没有时间穿上鞋的。
可队员们等了一会,也没见队长说什么,相反队长转身找了块地方坐下。这让队员们有些纳闷,其实队长清楚,就算去劝阻,这个女人也不会听他的,这一路上他们曾经讨论过几次,让他非常郁闷的是,他发现动嘴上,他根本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在过去几天这女人的自作主张给他们找来不少麻烦,昨晚过封锁线时,她的冒失差点让整个队伍陷入危险中。虽然她是个很烦人的女人,不过,队长还是比较佩服,就说这行军吧,从昨晚到今天,部队一直在强行军,连队伍中的几个小伙子都有些撑不住了,可这个女人却一声不吭,甚至要主动帮一个小战士扛了一会的枪。
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是什么身份,军分区命令,将她安全的送到小满村,交给军分区派来的人,上级交代命令时说得十分清楚,必须安全送到,不允许有丝毫伤害。
这样的任务,队长曾经接到过好几次,不过那都是保护从延安来的领导干部,保护记者还是头一次。
“梅记者,准备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队长出声招呼梅悠兰,梅悠兰正躺在岩石上,仰望浮动的白云,离开渝城后,她便到了西安,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原本安排去晋西北,可她却坚决要求去太行山,于是西安办事处又安排她去第二战区联络处,在联络处等了半个月,才在一个班的兵力护送下进入太行山,这支小分队是护送她的第四支部队了,据说是从本地县大队抽调的精干人员。
穿上靴子,梅悠兰感到无比清爽,她拢了拢头发,在离开二战区之前,联络处的八路军干事好心提醒她,长头发在过封锁线时极其不方便,最好剪去,她虽然毫不犹豫的剪了头发,可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太行山真的那么困难?可这几天的经历告诉她,那个干事说的困难还不到太行山上真实困难的十之一二。
队员们开始整理行李,小声的互相交谈取笑,梅悠兰背上包,这时那个小战士手忙脚乱的穿上鞋,跑到她身边:“梅记者,这包我帮你背吧。”
小战士的年龄不大,只有十五六岁,到底是十五岁还是十六岁,他自己也不知道,三年前,他还是流浪儿时就开始给八路军跑交通,去年,他杀了个汉歼,再不能跑交通了,便加入县大队,扛起枪跟着部队在全县打游击。
梅悠兰禁不住乐了:“小石头,刚才连脚都迈不动,这会又要背包,我看还是自己来吧。”
“那是刚才,昨晚我前后跑,足足比你多跑了十几里。”小石头很不服气,他是队长的通信员,这前后联络的工作便交给他了,所以他一会在前,一会要跑回去,给负责掩护的同志传达命令,这样前后跑,体力有些跟不上,昨晚梅悠兰也只帮他扛了一会就被他抢回来了。
“行,你是好样的!小家伙。”梅悠兰老气横秋的摸摸他的脑袋,这个动作让小石头的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
“俺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小家伙!”小石头扭动下脖子,不满的抗议道。
“哈,”梅悠兰笑了下,两眼眯成一道弯月,平添了几分美丽,让小石头感到有些晃眼,可转眼间,梅悠兰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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