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卖点,为什么是零星呢?”贺衷寒有些纳闷。
“曰本人规定,每个炭厂每年要卖给商社多少吨,曰本人很精,他们测算过每个厂的产量,所以你的大部分炭只能卖给他。”账房先生解释道:“我们也不愿意卖给曰本人,曰本人给的价格比上海客商给的低得多,我们几乎没有利润。”
“嗯,那你们现在卖给谁呢?”庄继华又问“主要是周围的大户人家,他们过冬烤火需要,不过小鬼子刚刚赶走,就算大户人家也比较难,能卖多少算多少,勉强维持。”何老板叹口气。
“这附近有多少炭厂?有多少工人呢?”庄继华又问。
“枣庄到兖州大约有一百多家炭厂,大的有七八座窑,多数是我这样的小炭厂,工人数量大约有一万多人吧。”何老板作这行已经很长时间了,对这行的行情很清楚,张嘴便报出数字。
“现在还有多少炭厂开工呢?”
“不多,城里的几个大炭厂都停产了,象兖州的唐家炭厂,大华炭厂,都被炸平了,这两家炭厂都有几百号工人。”
兖州是战斗比较激烈的地方,城市破坏得比较利害,几乎被完全摧毁,战后重建也仅仅是重新修建了住宅。相对而言,枣庄的破坏要轻得多,城市的保存要完整得多。可是,城里对取暖用炭要小得多,那些大厂也不可能为居民烧炭,他们主要是提供工业用炭。
庄继华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他扭头问炭工们:“家里的情况怎样?有过冬粮食吗?”
几个炭工互相看看,迟疑半响,到底年青人还是胆大,一个年青的炭工说:“粮食有,只是不够,吃不饱,倒也饿不死。憋死人了。”
“王哥家人多,政斧给的那点粮食不够…。”另一个炭工望着一个年长的炭工,诺诺的说道。
“怎么会不够呢?”庄继华目光顿时严厉起来:“你们分了多少粮食?是不是有人贪污了?”
“不,不,每家分的粮食都是一样的,”账房先生连忙解释:“老王家里孩子多,按照规定,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减半,老王家有六个孩子,上面还有两个老的,如果仅仅是这样,粮食倒也勉强够了,可刚刚将粮食分到手,老母亲就病了,家里没钱,只能卖部分粮食。”
“村委会和村党支部没有提供帮助吗?”庄继华皱起眉头。
“村委会又有什么办法呢,党支部也不会治病,”何老板苦笑下:“党支部从军队请来医生,可医生建议送到枣庄的医院治疗,在枣庄医院治了一个月才好。”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庄继华叹口气站起来,这就不是基层党支部和村委会能解决的了,只有发展生产:“何老板,你希望政斧能怎么帮你们?当然,你不要说,让军队买你的炭?只能是在政策上。”
何老板和账房互相看看,迟疑片刻后,何老板慢慢的说:“我知道国家也难,给乡亲们分了这么多粮食,已经很难得了,要说帮助,能不能帮我们找到销路,我们枣庄有的是煤,烧出来的炭都是优质炭,不管是取暖还是炼钢,都非常好。”
庄继华没有开口,贺衷寒想了想说:“武汉的汉阳钢铁厂开开工了,你们可以派人去,看看他们要不要。”
“君山,这不是办法,”庄继华摇头说:“他们是小厂,差旅费就是个很大的负担,现在他们缺的是中间商,以前曰本人充当这个角色,现在缺了这样一个环节,我看,政斧可以暂时充当这个环节,让何省长考虑下,由商业厅出面组建个国营公司,负责收购各地炭厂的炭,另外要加紧扶持中间商,与静江先生联系下,让工商银行在济南和枣庄设立分行,给这些炭厂提供无息贷款,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何老板和账房顿时大喜,可庄继华语气一转:“不过,何老板,你的厂最好扩大,设备要更新,否则会在市场竞争中败下阵来的。”
何老板苦笑下,正要回答,林月影从外面跑步过来交给庄继华一张电报,庄继华看后对贺衷寒说:“委员长要到济南来,徐参谋长让我们尽快回济南。”
说完将电报交给贺衷寒,转身对王国斌说:“王司令,兖州就不去了,我告诉你,你最多还有两个月,两个月后,我要看到一支骁勇善战的部队。”
“请司令放心!”王国斌大声答道。
“好!”庄继华走到王国斌身前,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两下:“你跟我十六年了,这次你肩负重任,不要让我失望。”
王国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的代司令官这个代字始终没有拿下来,庄继华几次去电,可就是批不下来,总是说他资历太浅,所以,庄继华希望他将部队整训好,以此功劳将代字拿掉。
不过,新成立的五十一集团军还是有很大问题,最大的问题便是装备,曰本人对伪军很刻薄,每个连只有一挺轻机枪,没有迫击炮,轻武器则是汉阳造或中正式,三八枪几乎没有。
五十一集团军收编了七八万伪军,无论是步枪机枪都要重新配备,装备单已经上报,可装备却迟迟未到,这严重影响了训练,有些战术训练便不能展开,比如火箭筒和六零迫击炮在连进攻和防御战术中的使用。
这事也让庄继华头痛,他已经数次给洪君器去电,让他尽快将武器装备送来,可洪君器也数次回电,委员长还没批下来。
王国斌没有办法,五十九军是原三十三集团军的部队,有一个师是渝城造,他只好从这个师抽调了一部分武器抽调出来,让每个基地轮流使用。
庄继华他们突如其来,又突如其去,也不知道刚才说的那些会不会兑现,何老板和炭工们一头雾水的望着远去的车队,这时村里的村委会才知道炭厂来了大人物,等他们赶来时,庄继华他们已经走远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