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徐祖贻点了点头,庄继华想法成熟后,一定会拿出来与他们讨论,那时,还有机会。白崇禧没再说话,俩人静静的绕着后院的小池塘走了三圈,然后在池塘边的小亭里坐下来。
白净的冰面将月光静静的反射回来,院子里显得并不那么黑,几株残荷被冰冻在池塘中,干枯的茎叶,显得那么无助。俩人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徐祖贻猛然一拍脑门:“我知道文革在打什么主意了。”
白崇禧连忙问道:“哦,燕谋兄,说说看。”
“第五集团军迂回固安,他的侧翼势必受到冈村宁次的攻击,冈村在北平城下集结了五个师团,这五个师团是文革心中的刺,他以前说过,不想强攻北平,所以一直想将这五个师团调出来歼灭。”徐祖贻解释说。
“你的意思是,他想将第五集团军作诱饵,”白崇禧皱起眉头,随后又摇头:“不对,不对,冈村最多能抽出两个师团,西山地区必须放一个师团,大兴房山地区也必须要一个师团,…,可两个师团显然兵力不足。”
“对,那就只能从涿州调兵,”徐祖贻有些兴奋了,用手在虚空中比划着,似乎有幅地图挂在面前:“谷寿夫在涿州正面71师团和121师团,右翼是26师团和149师团,左翼36师团,城内有64,第6,13,共3个师团,他会抽调那些部队呢?我认为他会从正面和城内调兵,会同左翼的36师团,嗯,可能第四战车旅团也会加入,我认为他至少要调五个师团,才能迅速击溃第五集团军,否则,一旦战况胶着,对冈村就非常不利。”
“如果是这样,我们要有一支部队,突然出现在涿州以西,向曰军增援部队发起反冲击,比如,第一机械化集团军,对,就是第一机械化集团军,文革一定是这样想的。”白崇禧兴奋的一拍大腿站起来:“走,找他聊聊。”
俩人兴致勃勃的走进作战室,看到庄继华时,禁不住笑了,庄继华几乎将自己贴在地图上了,白崇禧微微摇头,冲徐祖贻使个眼色:“文革,我们有个想法,想和你谈谈。”
庄继华依旧没有转身,白崇禧走到他身后,将手指在白河沟西岸点了下:“让第一机械化集团军和二十三集团军秘密运动到这里。”说着在地图上画出一道弧线,从白河沟西岸到固安以北的榆垡,而后掉头南下,然后又画了两条线,从北平和涿州,直接画到前一条弧线的中间,然后从白河沟西岸画条线,与那两条线交叉。
庄继华看了看,微微摇头,却从廊坊画出条线,到固安,从平津之间画条线到榆垡,从北平画条线到涿州,从涿州画条线到代表汤恩伯进攻方向的巨大箭头。
白崇禧想了想,将代表五十一集团军的旗帜插到涿州城以东,在廊坊左翼画条线到直接切到平津线,然后又想了想,从天津城下,画出条线,到廊坊东面。
他们在地图上打哑谜,高松元何畏上官竣等人禁不住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这边,可有不敢过去,徐祖贻却很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这一系列线条就是庄继华和白崇禧对冈村宁次动作的判断,以及相应的对策。
首先,庄继华认为,冈村很可能不会直接反击第五集团军,而是从廊坊和将平津之间的两个师团投入到固安,用固安吸引我军注意力,主力却在涿州正面展开反击,首先击破三十一集团军。
白崇禧作出调整,将五十一集团军调到涿州,接替第五集团军,从天津城下抽调部队,加强对廊坊的进攻。
“如果是这样,第二阶段的兵力就可能不足。”庄继华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他留下的部队,不光是为留预备队,而是为第二阶段,消灭关东军增援部队。其实这才是他最大的顾虑。
“如果战局发展顺利,冈村宁次恐怕只能将关东军零零碎碎投入进来。”白崇禧淡淡一笑:“淞沪会战,我们不就是这样吗,冈村现在也只能这样。”
白崇禧的语气中有种报复的快感。庄继华迟疑片刻,终于点点头,然后想了想转身对徐祖贻说:“燕谋兄,看来又要麻烦你走一趟了。”
徐祖贻轻轻叹口气,自从第一次津浦路会战后,庄继华对汤恩伯便不是很放心,每次大战都要派出监军,上次是高松元,这次轮到他了。
“您和高处长去西线,将我们对下阶段的意图,通报汤司令。”庄继华说:“第五集团军攻克南尧、白塔后,立即渡过白河沟,迂回榆垡,电令杜聿明,放缓攻击节奏,将112军和新八军划归中集团指挥,命令,将二十三集团军划归机械化第一集团军指挥,机械化第一集团军和二十三集团军务必在后天天亮之前运动到白河沟西岸。”
“电令宋希濂,加强对固安的攻击,明天曰落之前必须切断廊坊天津联系。整个部署调整,通知到每个集团司令部,禁止下传。”
高松元边听边记录,很快形成命令交给庄继华签字,高松元这次又被派出去了,可这也没办法,何畏是红军叛将,对汤恩伯没有任何威慑作用。
“报告,宋司令急电。”庄继华刚签字,从门外跑进来个参谋,将手中电报交给徐祖贻,徐祖贻看后向庄继华报告:“廊坊曰军展开反击,兵力大约两个联队。”
说着徐祖贻上前将曰军动向标注在地图上,没等他标注完,接二连三的报告传来,涿州、天津,曰军纷纷展开反击。
“曰本人也打起夜战了,真是难得呀。”白崇禧淡然一笑,这一笑中包含了无限畅快。曰军由于有火力优势,从来不主动打夜战,现在一反常态,主动打起了夜战。
“那好啊,那就让冈村看看,谁的夜战水平更好。”庄继华显得无所谓,五战区整军,夜战便是重要内容,特别是西南部队,还在四川便强调夜战,夜战能力在[***]中也是一流的,所以他根本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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