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倒在这块土地上,他亲眼目睹了他们在中弹后在地上嚎叫,看到他们血肉横飞。
旁边有道人影在粗粗的喘息,抱着枪坐在地上,火光闪过,渡边看清是队里的老兵田代,此刻的田代完全没有村庄时的威风,缩头躲在坦克后面,喘息的声音连渡边都能听到。
今晚,部队本已经向被出动,可走到半路,又掉头南下,重新返回阵地,随即就发动进攻,渡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尽管入伍不久,可服从命令已经象其他士兵那样在他脑中已经根深蒂固。
“万岁!”“为了陛下!为了大和民族!前进!”
渡边的耳边传来古本的声音,渡边伸头便看见火光下,古本挥动指挥刀,大声鼓动士兵进攻,渡边正想从坦克后面跃出来,就听到田代嘀咕了一句什么,他没有听清,只是那瞬间感到语气中的轻蔑。渡边没有细想,他不喜欢这个人,深吸口气,从坦克后面冲出来,随着大队向前方冲去。
随着接近支那军阵地,支那军火力陡然变得更强,枪声猛然增强,渡边条件反射般趴在地上,前后左右的弟兄纷纷栽倒,渡边就感到几发子弹嗖嗖的从头上飞过。
渡边浑身冒汗,就感到嘴唇发干,心跳加速,平静一下,他先前爬几步,翻身滚进一个弹坑,他感到自己压在一个软乎乎的身体上,也来不及道歉,他手忙脚乱的爬到一边,然后才连声道歉,可对方却没有理会。渡边轻轻推了下,对方一动不动,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火光中,他看到一张死灰色的脸,两眼鼓鼓的瞪着他,胸口的血迹已经干了。
渡边扭头一阵干呕,就在这时,弹坑里面又滚进来两个人,他们看了眼死尸,什么话都没说,甚至没跟他说话,便又爬上弹坑边沿,伏在那射击。渡边连忙跟着他们爬上去,拉动枪栓,向对面射击。
过了几分钟,撤退的号声响起,渡边扭头看了眼,左右的士兵纷纷起身向回跑,不断有人被支那军的子弹追上,旁边的两个显然是老兵,他们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等了一会,待支那机枪开始换弹夹时,才猛然跃出弹坑,拼命向回跑。
靠得太近会招来支那军的火力,这是老兵们教的,渡边始终与老兵保持一段距离,他拼命跑,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有看天照大神还会不会保佑自己,祈祷支那人的子弹没有找到自己。
天边渐渐发白,几辆坦克躲在远处的坦克坑里开炮,这种坦克坑是刚到这里时挖的,前面与坦克的前装甲扳平行,后面是坦克进出道路。渡边找到班里时感到浑身象散了架一样,坐在战壕内休息,他看到古本也坐在一旁,田代这家伙也靠在战壕上休息。
进攻受挫,战壕里的气氛很沉闷,古本的脸色阴沉,谁都不敢靠近他,这次进攻让中队熟悉的面孔又少了一小半。
支那军的炮弹打过来了,渡边赶紧躲进一个防炮洞,支那军炮火威力要大得多,渡边听到炮弹的呼啸声便知道这是105榴弹炮,第一发炮弹在远处爆炸,随后炮弹便雨点般落下,渡边将头埋在两腿之间,就感到整个大地在颤抖,他担心防炮洞会随时坍塌,将自己活埋。
炮击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渡边非常羡慕支那军,他们的炮弹真充足,他记得上次他们的炮火准备只有十分钟便停止了。
“进入阵地!”“进入阵地!”
炮弹刚刚停止,渡边便听到古本的叫声,他急忙从防炮洞中爬出来,趴在战壕上,刚刚将枪抬起,就看见一道灰色人流汹涌而来,最前面的距离阵地只剩下十多米。
渡边不停的拉动枪栓射击,短短几秒钟便打空了枪膛里的子弹,从身上扯下手榴弹扔出来,他甚至来不及看手榴弹爆炸的效果就又扯下一枚手榴弹向左前方扔出去。
爆炸腾起大片烟雾,渡边赶紧将子弹压进枪膛,就在这瞬间,从烟雾中冲过来两名支那士兵,渡边心一慌,脚一软,一下便滑到壕底,两串子弹从头顶飞过,打在壕壁上。
渡边手脚并用,顺着战壕爬,可支那士兵的子弹依旧找到他,几股滚烫的细流钻进他的身体,只一会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渡边不知道,他们在军队高层将领中已经成了弃子,而整个师团的主力开始向北撤退,他们大队正按照中岛康健的命令进行阻击。
导致这个变化的原因便是中国第一机械化集团军渡过永定河,进入河北战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