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华北派遣军不复存在,在他看来,华北派遣军仅剩下北平天津两座孤城,守军总兵力不过六七万人,被几十万大军团团包围,消灭他们,光复北平天津不费吹灰之力。
可有两个人不会同意他的判断,华北派遣军司令冈村宁次不会同意,作为华北派遣军司令官,他还守在北平城内,华北派遣军就没有灭亡。
庄继华也不同意,没有攻克北平天津,这场会战便没有结束,还谈不上胜利。
在东京,小矶国昭沉重的走出皇宫,抬头望望天边的明媚,重重的叹口气,他刚刚向天皇递交了辞呈,而在昨天,石原莞尔则已经向天皇递交了辞呈。
在华北,皇军遭受了明治维新以来最惨重的失败,整整三十六万兵力被全歼,只有中岛康健带着七千多人闯过长城,逃出塞外,在承德以北与南下的关东军会合;此外就是被重兵包围在北平和天津的冈村宁次和横山勇,这两支部队,无论是梅津美治郎还是西尾寿造还是东京,都已经准备将他们从作战序列中排出。
在前几天召开的御前会议上,整个会议气氛悲凉,裕仁当众流泪,众大臣形容凄凉,可谁都束手无策,杉山元和石原莞尔就在御前会议上当众大吵,石原莞尔愤怒之下,历数从支那事变之初,杉山元与军部在支那战事上的决策失误,对军事指挥的干扰,情绪激动的石原莞尔当着裕仁的面,要求杉山元东条英机武藤章等当初所有支持扩大支那事变的将领,切腹谢罪。
石原莞尔的态度激怒了几乎所有将领和大臣,纷纷指责石原莞尔在最近一年多的指挥中,失误连连,应该承担主要责任,杉山元也趁机要求他切腹,可石原莞尔毫不让步,历数军部强硬派,特别是杉山元对自己指挥的干扰,否认应该由自己承担失败的责任。
裕仁失望之极,态度坚决的打断俩人,要求他们拿出办法,解决目前帝国的危机,没等杉山元开口,石原莞尔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他冲着天皇裕仁脱口而出:“接受盟国的条约!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吧!”
喊出这句话后,石原莞尔的事情便再也无法挽回,石原莞尔随即拿出早准备好的辞呈,就在御前会议上当众向天皇辞职,裕仁没有挽留,也不会挽留。
轿车在皇宫停下,不死鬼贯——铃木贯太郎费力的从车上下来,抬头便看到站在殿门前的小矶国昭,他缓慢的走到小矶国昭面前,俩人相对无言,只是长长叹息。
“国事就拜托您了!”小矶国昭深深的冲铃木施礼。
铃木贯太郎再度叹口气,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还是只能叹口气。他实际是不想当这个首相的,可木户征求了所有重臣的意见,除了东条英机外的所有重臣都认为,只有出身海军的铃木贯太郎能压住陆军,挽救局面。
可无论木户还是重臣们怎么劝说,铃木贯太郎都不干,谁都知道,这个时候的首相是棘手的位置,说是火山口毫不为过。战事发展到现在,曰本除了接受盟国条件外,好像找不到其他任何办法。做一个末代首相,投降首相,谁也不愿干。
当然铃木贯太郎不会提出来,而是以自己是军人,军人不干政,其次,自己年龄太大,已经七十多了,实在无力担任此重任。可这些条件都不行,天皇裕仁亲自出面都无法说服他,到最后,皇后节子都出面了,他实在推不下去了。
木户从殿内出来,看着两个相对无言的首相,在心里微微叹口气,然后对铃木贯太郎说:“陛下正等着。”
铃木贯太郎冲小矶国昭微微一礼,抬步慢慢向殿内走去,小矶国昭望着铃木贯太郎的背影,再度施礼。
铃木贯太郎走进殿内,裕仁已经在御座上等了一会了,待铃木贯太郎施礼过后,裕仁便首先开口。
“爱卿,国事艰难,自祖父….以来,这是最危急的时刻,重臣们都推荐你,朕也看好你,期待你能力挽狂澜。”裕仁声音中带着哭泣,战争的失败,末代皇帝的命运,让他深深恐惧。
“臣,”铃木贯太郎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君臣相对哽咽,木户在旁边也暗暗垂泪,过了一会,铃木贯太郎收敛泪水,慢慢的说:“陛下,当今情况,臣,臣,只能说,只要盟国的条件可以接受,臣建议,在必要时,陛下可以决断。”
木户一惊,连忙开口问道:“首相,如果能停止流血,停止战争,那是最好,不过帝国也应该有底线。”
“当然,”铃木贯太郎立刻答道:“帝国的底线是,保留天皇制,不赔款,战犯由帝国自行审判。”
铃木贯太郎和木户都没有提开罗宣言中提到的,将澎湖和台湾交还中国,朝鲜读力,库页岛,千岛群岛归还苏俄,裕仁却想到了,心中悲愤之极,这些领土是明治天皇以来,三代曰本人艰苦奋战的结果,现在就要全部失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