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徐勋突然出了狱,结果又去封了御药局太医院抓人,林林总总的事看得眼花缭乱,本有意晾一晾这个只有口信没有一个字送来的家伙,结果徐勋当着朱厚照的面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她一时为之气结。
然而,朱厚照却偏瞧着这态势有趣,一时竟连连点头附和徐勋的话:“没错,大胆配大胆,要徐勋你这样儿配个扭扭捏捏的,朕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光景!沈姐姐你就放心吧,等过了这阵子,朕就给你们赐婚……啊,不对不对,还得再等几月,索姓等朕大婚的时候你们一块办,又热闹又喜庆,你说怎么样?”
“皇上,这事儿还早呢……”就算沈悦再大胆爽利,可被人在面前把这种事直接揭开了,她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见徐勋偏巧还不闪不避笑看着她,她心里一阵羞恼,却不得不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不过,皇上今天怎么上这儿来了?”
“朕已经很久没出过宫了,今天这曰子实在不想再憋在宫里。朕既然成了皇帝,看看朕的京城也是应该的!”理直气壮说着自己的理由,朱厚照旋即就沉下了脸,“结果在臣子的家里头被挡在了外头,跑到这儿又看到有官差随随便便逮人……朕虽然是皇帝,说出来的却根本不是什么金口玉言……不过,总有一天,朕要紧紧握住这个天下!”
见朱厚照的脸上露出了与其说坚毅不如说坚决的表情,刘瑾和谷大用对视一眼,齐齐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徐勋见沈悦也知机地离了座,他便也离座而起上前一步道:“为了皇上这雄心壮志,臣愿意竭尽全力。”
“朕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
朱厚照咧嘴一笑,摆摆手吩咐众人全都坐下,他便说道:“今天不在宫里,朕心情也很好,所以么,趁着这机会你们给朕参详参详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朝会的事情不用说了,到时候有焦大人首先站出来提议,再加上臣刚刚在王守仁那里,也给他通过气了。但使他对王侍郎禀明,再加上先前附议英国公惩处太医院一众人等的那些年轻官员,必定会有一批力量支持此事,顶多是时间早晚而已。”徐勋说到这里,见朱厚照面露喜色,他便又继续说道,“至于府军前卫,先帝临终之前从十二团营调出了那一千五百人,臣就没打算还回去,这接下来用老兵带新兵,慢慢走入正轨不难。”
“好,这便是两点,再接下来,刘瑾谷大用!”朱厚照看着两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京营那边也该换几个监军太监了,你们挑一挑下头的人,看看有谁合适,先把这一头给朕整饬好……”
沈悦听这几位竟是讨论起了政事,趁着朱厚照不注意,她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到了内中屋子里,她随手找出了丢在床上的绣绷,原是打算绣几针凝神静气,可无论怎么都没法定心下来,到最后甚至一个不留神扎了手指。慌忙丢下绣绷吮吸着那一滴血珠子,她便坐在那里呆呆思量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一阵动静,一扭头,她就看到徐勋闯了进来。
“你……”
“好了,避嫌避够了,接下来的事,你得出来一块商量。”徐勋见沈悦愣在那儿,他便笑道,“你可还记得,我给你捎过话,这什么绣庄的生意小打小闹没意思,要做就做大的,让你去买几块城南的地皮?”
“当然记得!没头没脑就这么一句话,我想来想去还是听了你的,把这次带来的那些私房钱全都一股脑儿投进去了,总共买下了琉璃厂西门附近的二百亩地,惜薪司南厂东边的三百亩地,外加童家桥附近二百亩地……”
徐勋这些天没少研究宣武门崇文门以南的那大块地方,对那些胡同格局颇有了解,因而此刻听到沈悦买下的地皮,他不禁喜出望外,连忙问道:“那你买下的这几块地岂不是都联成片了?”
“是联成片了,可我总共花了三万两!三万两,打一尊和你身高差不多的银人都能好几尊了!”沈悦伸出了一个巴掌,随即就仰着脸道,“总而言之,我如今身边除了几百两散碎银子一个大钱都没有,要是这些地烂在手里,今后就得你养我一辈子了!”
“放心,你只会变成咱们大明朝最有钱的女人!”徐勋哑然失笑,竟不禁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见她没好气打开了自己的手,他这才笑眯眯地说道,“我还担心你出手晚了,现在看来是白担心了。走,一块出去,商量咱们的赚钱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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