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庞,淌进他的衣领内。原本飞扬的发丝现在好似失去了活力,紧紧地贴在卫绶的脸上,乌黑的发丝显得他的脸色尤其苍白。
卫绶就这么停在门口,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
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卫绶,你该不会以为我说过的话是和你开玩笑的吧,我舒宜年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卫绶睁眼,看去,一个帅气的男生站在那里,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一副得意又嚣张的样子,身后还有一个手上拿着空盆的人。
果然是在说过那番话后就消失了几天的舒宜年。
原本因为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舒宜年,还以为舒宜年那次只是说笑的卫绶,这次再一次看见舒宜年,却并没有如舒宜年想象的那般恼羞成怒或是胆怯害怕,只是垂眸,抬手捋了一下湿哒哒贴在脑门上有些挡眼的发丝,抚去还在往下滴的水,头痛地看了一眼手中已经被水浸湿,皱巴巴的书,继续往前走,绕过以为卫绶要打架而挺胸摆好架势的舒宜年,把书放在书桌上,顺手把背上的书包解下,拿出放在里面的玩偶,看到虽然有些湿润,但是基本还是保持着干燥的玩偶,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舒宜年羞恼与自己刚才的草木皆兵,好像自己很害怕卫绶似的,更恼怒与无视他的卫绶,黑着脸,走过去伸手就要拽下卫绶手中的玩偶。
一直沉默的,对舒宜年的刁难视若无睹的卫绶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狠戾的眼神瞪向舒宜年,其中的阴狠让舒宜年不自然地缩回手。
自觉气焰矮人一筹,舒宜年下巴一抬,对他说:“卫绶,别以为就这么完了,我一定会让你认输的!”
说完就转身走了。
走开的舒宜年兀自懊恼,自己明明一直是以翩翩有礼的绅士形象示众的,怎么一看到卫绶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就不由自主地变得那么幼稚,连泼水这种事都做了出来?
舒宜年一走,教室里响起一大片嘘声,细碎的声音响起,慢慢地越来越响,被封为班花的郑雪抵不住心中的好奇,轻轻问道:“卫绶,那个……舒宜年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啊?舒宜年对别人一直都是很友好的啊。”
卫绶手中的动作一顿,想到时札曾经说过的要对每一个人的问话给予回应,轻声道:“不知。”
郑雪听到卫绶的回答,忍不住又问:“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啊,要不,你就向他道一个歉吧。”
抓着纸巾在擦书本的手一紧,卫绶把头低得更低,不让郑雪看见自己的表情。
为什么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舒宜年,都帮着舒宜年,就因为他平时那些假惺惺的行为吗?你们看着他,时札也看着他!
“卫绶,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越多的人喜欢卫绶,我就会越健康哦!”
时札当初说的话,卫绶一直记得很牢,他也有努力地在改变自己,可是他就是不想要对舒宜年做出一副友善的样子,也不想和舒宜年来往。
那不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时札为什么要那么关注这个人?
他想起,时札在消失七年后,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卫绶,你有认识一个叫舒宜年的人吗?”
舒宜年,该死的舒宜年!
这个舒宜年,到底哪里特殊了?
不能不回话。卫绶默念。
“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所以也没有得罪他,为什么我要道歉呢?
郑雪见卫绶不大想要说起这件事,也就不再追问,默默地退回来,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接下来的课。
周围的人见此也纷纷散开,不再集结与卫绶左右。
时札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满。
“卫绶,你对郑雪太冷淡了,而且你不该这么对舒宜年。”
舒宜年就是因为卫绶和别人不一样才会对他格外执着,现在卫绶要是再这么漠视舒宜年,甚至与他为敌,这个世界的发展还是会照着当初的情景发展。
时札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卫绶已经习惯了时札时不时的纠正,可是现在听到这句话,却突然鼻子一酸。
不该怎么样?卫绶轻轻地在心里问道,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沉默地回到家,卫绶发现平时在这时候都很平静的家里这时候却是有些热闹,隐隐的有陌生的男声传出来。
那男声,很耳熟。
卫绶的心脏好像被忽然狠狠地拽了一下,加快脚步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叶子言。
卫伟夫妇坐在叶子言对面,见卫绶回来,急忙问道:“小绶,叶先生说你的玩偶有脏东西,是真的吗?”
一个大锤带着呼呼的风声,重重地砸在他心上。
他们知道了,时札,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