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浑身是伤的肖柏慢吞吞的从警局里走出来,每走一步,他两条大腿拉扯筋皮似得疼,让他胡子拉碴的脸憔悴、苍白。
“肖总,让不让我扶你”,律师严正看他这副模样不忍的问。
“没关系,我皮糙肉厚的”,肖柏迷茫的望了望昏暗的街道,“那个…你先走吧,我去个地方”。
严正见他急急的往路边去拦的士,叫苦不迭,“肖总,您别为难我好吗,利总让您回公寓呢,他为了您释放出来,还特意去找李路炀求情,您要是再惹出什么事来,利总都不好再收场了”。
肖柏身形一愣,怪不得他会这么快就被释放出来魍。
但李路炀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吧。
他皱皱眉,正好一辆的士停他面前,他拨开严正的手,钻进车里,“你放心吧,我不会惹事的”。
司机问他去哪,他说了纪婉笙公寓的地址檎。
车子行驶在巴黎的路面上,他发了会儿呆,突然掏出刚从警局拿回来的手机,但是早就没电了,他踟蹰的问司机:“可不可以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司机回头看他眼,热心的把手机递过去。
肖柏熟练的拨出一串号码,纪婉笙的电话她是烂熟于心的,电话“嘟嘟”一阵子,里面传来的“你好,哪位”声突然将他胸前的伤口狠狠扯疼了一下。
“婉笙,是我…”。
电话那端瞬间寂静了。
此刻,纪婉笙坐在酒庄别墅的大厅里,欧阳英坐她对面,李路炀坐她侧面,尽管她抑制住脸上的神情,但疑心极重的李路炀还是皱紧了阴沉的眉头,“谁打来的,肖柏”?
肖柏也听到了李路炀声音,心口微滞,“你跟李路炀在一起”?
“把电话给我”,李路炀难看着脸色站起来。
“这是我自己的事”,纪婉笙挡开他手,漂亮的脸上溢出不耐烦的薄怒之色。
“你别忘了自己是怎么答应我的”,李路炀眼睛瞪得像火球一样。
“这是最后一通电话,我会跟他说清楚的”,纪婉笙拿着手机往外走,李路炀要追过去,欧阳英轻轻出声,“让她去说吧,如果不说清楚,对方也不会甘心,她既然答应你去扯证了,心里就是有了主意”。
李路炀握紧拳头,忍着暴跳的情绪还是坐回了沙发上。
酒庄花园里,纪婉笙目光萧瑟的望着园中快要凋谢的花和逐渐枯黄的叶,此刻,她的心情就和这些景色差不多,“肖柏…”。
她声音凄婉,肖柏也有点绝望,之前她和李路炀争吵的话全部听到了,“我从警局里出来了”。
“那就好…”,纪婉笙抬头望天,天空如此蔚蓝、广袤,可她也只能看看而已,“我们差不多到了要结束的季节了呢”。
肖柏今天在警局里想了很多,自从欧阳英和利彻远来看过他之后,说的那些话,其实他也料到了结局,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悲恸至极,险些不能呼吸,可仍旧是抓着那一点点的不甘心不放手,“可你昨天不是说过来看我的吗,你是骗我的吗”?
“反正结果都一样,我怕我来了会舍不得”,纪婉笙眼睛涩的痛,“你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勉强在一起只会伤害身边的人,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从今以后我也决心要换号码了,明天也会回米兰,不会回巴黎了”。
“是吗”?肖柏呆若木鸡的望着窗外有些眼熟的景色,曾经无数次的从这条街道去她的公寓吧。
“可是不管怎么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你明白吗”?纪婉笙用一种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沙哑声音说:“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也爱你,肖柏,你好好保重”。
“婉笙…”,肖柏头猛地用力往前面的皮座椅顶上去,泪水模糊了眼眶,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是要结束了,“如果我等你呢,等你会有希望吗”?
“对不起,我要结婚了”,纪婉笙用手抹掉脸上的泪。
肖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觉得身体都被劈开似得难受。
沉静了将近半分钟,那边终于再次开口:“再见…”。
“…再见”。
那两个字仿佛是从生命里挤出来。
肖柏听到“嘟”的挂断后,有那瞬间,心都停止跳动了一样。
第一次,失去一个人,会难受的好像失去了生命一样呢。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只能接受,没有别的办法。
他曾经什么挫折没遇到过啊,可只有这一次,是这样绝望。
的士停在红绿灯口,司机回头说:“先生,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吗”?
他像是没听见般,正好绿灯亮了,司机又只能专心开车,只是透过后视镜,看到男人的一张脸上有泪痕,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司机怔了怔,默默开车,一直到地方后才回头再次说:“地方到了”。
肖柏抬头,望向窗外,再熟悉不过的街道和楼房,曾经这里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连街边的那家咖啡厅常常会放着什么音乐卖着什么啤酒都一清二楚。
他也记得她楼上的鞋柜,鞋柜上的花瓶,还有一排排摆满CD和书籍的大书柜。
可是这一切终究成为回忆了。
“回去吧”,良久,他又报了自己住的街道名字,然后把手机递给司机。
司机见他一副悲戚的模样,不忍的问道:“失恋了吗”?
“是啊,我喜欢的人要结婚了,这里是她以前住过的地方呢”,肖柏头靠在窗户伤,喃喃的说。
“真是太让人伤感了”,法国司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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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漆黑,肖柏推开自己公寓的门,其实也不过一晚上没回来,却感觉很久没回来似得。
他打开灯,屋里的一切也仿佛有纪婉笙的影子。
厨房里,他们曾经一起包过饺子,沙发上,他们一起依偎的看过书,卧室里,她也曾经睡过,浴室里,还放着她的毛巾、牙刷。
肖柏打开一本放在床边大卫?葛瑞特的CD,她是最喜欢的,所以他买了放在家里,也是方便她过来的时候两人可以一起看书一起听音乐。
他把CD放进唱片机里,这一切都是为了适应她的存在。
屋里回旋着悲伤的钢琴曲,他取了瓶啤酒蜷缩在两人一起呆过的沙发里,慢慢的闭上眼睛,仿佛她还在身边。
可是清醒过来,越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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