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御书房离开,我便呆在洛水院养伤,对外界之事一概由两个奴才口中得知。景玉已经接连五天没有来找我,亦没有派小秦子请我过去。关于他的情况,我不问,豆豆却自发地告诉了我。
“姑娘,皇上待你真好,这几天你都不用当值。”她道,“皇上这几天不知在忙些什么,白天黑夜地关在御书房内,一点儿声息不闻,也没人敢冒然进去,有些紧急信件还是苏相亲自送进去。”
我坐在院子内的凉榻上,面前摆着一盘糕点,我正拿起一块糕点,闻言,手蓦然一顿,“深夜也不回寝宫睡么?”
豆豆颔首,“皇上似乎也不大有胃口用膳,吩咐外面,饭菜一切从简。看来是有什么烦心事呢!”豆豆叹气,“难不成是江南那边儿又有什么异动?抑或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奴婢可是一点儿都没听说。姑娘,你可知道什么内幕?”
我缓缓地咬下一口糕点,馨香的甜味溢满口腔,我慢慢咀嚼着,品味着,淡淡道:“我也不过是个宫女,主子的事儿哪里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豆豆道:“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宫女,后宫的几位娘娘曾来洛水院要求见见你,都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下了。皇上定是怕她们找你麻烦!”
我倒不知还有这一茬儿,有些纳闷,“她们找我一个小小的宫女做什么?”
豆豆吃吃地笑道:“姑娘这是打趣奴婢么?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是慕容御医的侄女,哪里是小小的宫女了?那几位娘娘闻得皇上有封你为妃的消息,所以想来刁难你。”
我差点被糕点噎住,豆豆递给我一杯茶,我喝了口后,方道:“这又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姑娘看着是个聪明人,怎么这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儿,你还只当不知道?皇上对你的心思,那是……”她想了下,摇头晃脑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顿觉手中的糕点索然无味,懒懒地放下,打了个呵欠,将身体放平在凉榻上,望着碧蓝澄澈的天,“你们这些人就是闲得无聊,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以后别和我提什么皇上了,我不喜。”
豆豆沉默好一会儿,忽然道:“不知姑娘为何有些讨厌皇上,但皇上真是再好不过的人。我家陛下没了后,他时常来陛下住过的地方,且一坐便是大半天,奴婢与欢欢也得他照拂才没被人欺负。”
我听得心烦意乱,拿过枕头遮住脸,闷闷的声音传出去,“让你别提,你还提得狠了。你退下吧,我想静静地躺一会儿,别让人来扰我。”
豆豆轻叹一声,退下。
我缓缓拿下遮住脸的枕头,捏着柔软的锦缎,心中却是被豆豆勾出了些许伤怀的情绪。
景玉仿似魔怔了般地执着于得到我,怎样说,他都完全……听不进去啊!慕容枫的这个一年之约,到底是为了证明我对景玉的无心,还是为了成全景玉的痴心?
我渐渐地产生了怀疑,这个约定恐怕并不能如愿完成了。即便我不会再次爱上景玉,可时间一长,便是想走亦断不能脱身。如景玉所说的一般,我有一百种法子离开,他便可以想出第一百零一种办法留下我。
我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想到景玉,有些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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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明亮的月光高悬于窗间。
下午躺了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睡着,夜里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好容易有了些睡意,豆豆还推我,将我唤醒。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有些烦闷,“豆豆,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豆豆手上托着一件淡青色衣裙,道:“姑娘,苏相有急事找你,此刻正在大厅等候,你可不能不去啊!”
苏佑臣找我?从江南回来我便未见过他了,他大概亦是不愿见我的,此刻来找我,想也知道是为了谁!
我叹了口气,由着豆豆替我穿戴妥当,方朝大厅去了。
苏佑臣并未坐在椅上,负手而立,前后踱步,神态似有抑郁之色。
他见了我,还未说话,已先递上一封淡黄色封面的信件。
我并不接,只道:“苏大人,你有何事,先说了来。”
苏佑臣仍旧保持递信的姿势,语气带着请求,“芊芊姑娘,这封信是机密要件,须得尽快交予皇上,好让皇上早做决判写下回信。”
我微微挑了下眉,“你不直接去找皇上,却先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即便皇上见不到,你也该去找小秦子。”
苏佑臣叹道:“今天皇上是闭门不出了,连饭菜亦未能送进去,别说小秦子,连只苍蝇都进不去,门窗皆锁上了。”
我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笑了,“这更好笑了,苍蝇都进不去,你还指望我这么个大活人去给你送信!”
苏佑臣蹙眉,“别以为在下什么也不知情,你那日从御书房离开后,皇上才有了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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