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婧让人去请御医,自己匆匆来到薛良娣的宫中。而薛良娣的寝宫已经乱成了一团,宫女进进出出,见了西林婧,纷纷跪倒行礼。寝殿里传出女子的啜泣声,西林婧只感到心乱如麻,疾步走了进去。
薛良娣靠在一个宫女的肩膀上,哭得撕心裂肺。就连西林婧来到床前她仿佛都浑然不知,宫女轻轻提醒,她才像受了惊似的抬起头,怔怔看了西林婧一会,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嘶声道;“娘娘,殿下的孩子……没有了,你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西林婧微微皱眉,蒹葭走上前,强行将薛良娣的手拿开。“让我为你做主,你的意思是……孩子不是你不小心失去的,而是另别人所为?”
薛良娣双肩微微颤抖着,像是哭得说不出话来了,另一个从皇后宫中来的桂姓宫女躬身禀报道;“娘娘,奴婢们刚才看过了,良娣的鞋子有问题,良娣才会不慎摔倒……”
西林婧叹了口气,道;“那你就和本宫说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是,娘娘请看,鞋底上被涂了颜色一样的漆,不易让人发现,良娣就是在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滑倒的……”桂宫女拿起薛良娣散步时穿的鞋子,对西林婧絮絮说了起来。
西林婧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斥道;“如果你们小心扶着,薛良娣又何至于摔倒?一群废物!”
她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薛良娣压抑的啜泣声,让整个寝宫的气氛骤然降到冰点。桂宫女立即跪下请罪;“是奴婢们的失职,罪该万死。”在场的宫人也跟着跪倒在地。
“这双鞋子又是谁给薛良娣的?从送到东宫到现在,一共经过多少人的手?”西林婧又问。
照这样彻查下去,将所有接触过或是有机会碰这双鞋子的宫人全部收押审问,很快就会有宫人供出是受了她西林婧的指使。西林婧在心中感叹,再看床上悲伤垂泪的薛良娣,看不出这个人还是演戏高手,如果知道自己这些天服用的是什么,即将有什么结果,她的眼泪就真的成假戏真做了。
桂宫女磕了一个头,颤声说;“回娘娘,是奴婢将鞋子拿给良娣的,可在上面涂漆的人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从盒子里取出鞋子直接到了良娣宫里……”
薛良娣也哑声道;“娘娘,一定不是她,她根本没有机会这么做的……”
西林婧点点头,认可了薛良娣的话。又当即命人调来数名宫人,仔细搜查薛良娣宫里所有宫人的房间。
搜查刚刚开始,御医就赶来了,为薛良娣诊了脉象,御医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凝重。
西林婧看了一眼薛良娣,说;“你先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寝殿,御医紧随其后。
走出寝殿,她问御医;“流血就是失去孩子的征兆,本宫和薛良娣都已经知道了。除了孩子保不住,薛良娣的身体没有大碍吧?”
御医头上全是冷汗,心里暗暗叫苦,薛良娣小产的真正原因可能会触到面前女子的逆鳞。但他还是不敢不说,他不敢看西林婧,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禀报;“禀娘娘,微臣在路上也听说了……只是,从良娣的脉象上看,她好像在不久前服用了红花。”
西林婧神色微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御医,“你是说,真正导致薛良娣小产的原因是红花?梁大人,你确定你没有诊错么?”
梁御医“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臣医术不精,也许真的诊错了,请娘娘再令别的御医为薛良娣诊脉。”
西林婧看着他的乌纱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淡淡的说;“也许达人真的是诊错了。蒹葭,传我的话,将太医院所有御医都请到东宫来。”
蒹葭领命退下后,西林婧又挥手屏退殿中所有的人。
她看着被无视了很久的萧云儿,歉意地笑了笑,“我刚才真是忙昏头了,云儿,你先回去吧。”
眼看越来越复杂了,萧云儿还想看个究竟呢。按梁御医的意思,薛良娣在摔倒前就已经小产了啊,可如果真是这样,她应该早就卧病在床才对啊。
她神秘兮兮地对西林婧笑了笑,“没事没事,反正我又没有别的事情做,呆到什么时候都没关系的。”
西林婧无奈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严肃的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你不适合呆在这里,赶快回去。对了,薛良娣小产的原因还没查明,梁御医的话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
萧云儿只能收起好奇心,不满地嘟起小嘴,“知道啦,那我真的走咯。”
萧云儿走后不久,听到消息的皇后也来到东宫。西林婧向皇后讲述了经过,皇后的脸色十分难看,心知苦心酝酿两个月的计划已经彻底落空。
西林婧又陪皇后到内殿,此时薛良娣已经沉睡过去,安静地躺在床上如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
西林婧在心里叹息一声,而皇后的心里几乎快要炸开了,她不但找不到借口阻止西林婧让所有的御医为薛良娣诊脉,在西林婧的视线里,她什么都不能做。
不过,只要找到西林婧暗害薛良娣的证据,她就能将西林婧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至于什么红花,她就不相信那些太医会不识时务,要说出所谓的真相还是要他们的乌纱帽,甚至姓名,这还用浪费时间来选么?
御医们赶来的时候,宫人的搜查也结束了。搜查的人在一个叫月兰的宫女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正是和涂在薛良娣的鞋底上一模一样的油漆。当这些证物被呈到皇后面前,皇后的眼底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目光则是凌厉迫人地扫视着在场众人。
月兰听说从她的屋子里搜到罪证的时候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她朝皇后一个劲地磕头,“冤枉啊,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皇后冷道;“不是你,怎么会在你的房中找到东西?来人,先将这贱婢拖出去杖责三十,再送入慎刑司。”
两名侍卫上前将月兰从地上强拉了起来,月兰用力挣扎着,口中直呼“冤枉”,当被拽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大声说;“娘娘饶命啊,这油漆是蒹葭姑娘给奴婢的……”
蒹葭闻言几乎蒙了,立即跪下,向皇后解释说;“娘娘明鉴,奴婢和月兰并不熟,私下更没有往来,从没给过她任何东西。”说完她回过头,看着门口的月兰,愤怒地质问;“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你……你敢说三天前的亥时没悄悄找过我?”月兰冲蒹葭尖叫,然后又向皇后求饶;“娘娘,奴婢房中还有五千两银票,也是蒹葭给的,奴婢一时财迷心窍,奴婢罪无可恕,但奴婢也不甘心有人逍遥法外。”说完她奋力挣脱开侍卫的束缚,疾步奔向不远处的石柱,一头撞上去……瞬间血流满面,人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一幕太出人意料,安静的大殿里传来阵阵吸气声。一个宫人战战兢兢地走过去,伸手探向她的鼻息,然后跪下颤声禀报;“娘娘,她已经……已经没气了。”
皇后淡淡吩咐一句;“将她带下去。”又问搜查的宫人;“你们在月兰的房中可有搜到银票?”
那个将证物呈给皇后的宫人立即禀报道;“是,奴才曾在月兰的包裹里发现一叠银票,奴才当时也没想到它与证物有关,并未查算那些因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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