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海怒道:“还有什么可以定夺的?这等狂妄之徒,让他及第了,会使我等颜面扫地,污了太医的名头。”
“可是……”何泽犹豫片刻,还是把心中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是左少阳是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杜淹杜大人保荐的,如果不能及第,杜大人脸面上可不太好看啊。”
郝海摸了摸光光的脑门,又捻了捻胡须,点点头:“这倒也有几分道理。”
何泽忙打蛇顺杆上,又道:“要不,大人去向杜大人讨个主意回来,再作定夺?”
郝海瞪着一双鱼泡眼:“你这不是让杜大人为难吗?咱们拿着这份试卷去找他,让他定夺,光看试卷,那是绝对不能及第的,你让杜大人决定,他怎么决定?说及第吧,看着这样的卷子如何说的出口?不及第吧,自己亲自保荐的,无法及第,你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何泽一脸惶恐,结结巴巴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杜大人说了让左少阳当头名状元了吗?”
“这倒没有。”
“说了让他进三鼎甲了吗”
“也没有。”
“杜大人跟别人说了是他举荐的左少阳的吗?”
“这个,也没有。”
“那就好办了!”郝海翻着金鱼眼,道:“让他及第,不过名次放在后面,试卷不要让别人知道,然后给他一个小官当,不过要是职事官,让他关点事,杜大人哪里才好交代。将来找个机会给杜大人禀报,让杜大人知道原委,既不损杜大人的脸面,说不定杜大人还会赞赏你会办事呢。岂不是两者兼顾了吗?”
“太好了!”何泽挑着大拇指连连赞道,“多亏大人指点,要不然,卑职惶恐,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嘿嘿,具体名次嘛,他捅了这么大娄子,这名次不能太靠前了,具体你们定。”
“是是,”何泽想了想,又道:“这左少阳有个师弟,名叫伍舒,是持获罪入狱的甄权亲笔举荐帖参试的,该如何处理,还请大人示下。”
“嗯……,他成绩如何?”
“不太理想。”
“呃,甄氏兄弟举荐的贡生多吗?”
“甄权亲笔举荐的不多,只有几个,不过其他几个人的成绩跟这伍舒差不多,另外,甄氏兄弟的儿子和徒弟也举荐了不少贡生。”
郝海沉吟片刻,拖长了声音,打足了官腔道:“皇上已经诏告大理寺,说甄氏兄弟的罪,不要株连家人,连家人尚且不受株连,更何况得到他们荐举的贡生呢?再说了,甄氏兄弟的举荐是参加医举,他们俩的医术,连皇上都是赞许的,所以,他们举荐的人,可以及第。不过,及第的数量是不宜太多,有那么一个能显示皇恩就行了,而且,名次不宜太靠前了,特别是不能在这左少阳前面。——甄氏兄弟是御史大夫送进大牢的,要是在科举场上反倒被甄氏兄弟盖过了,杜大人哪里不好交代的。”
“是是,卑职明白。”
“这个伍舒,既然是左少阳的师弟,又是甄权亲自举荐,成绩跟其他几个相仿,那就让他及第好了,放在最后,这样,既间接给了杜大人面子,又宣扬了皇恩,也能安抚那些持甄氏兄弟举荐贴参试的贡生的心。”
“好的,卑职就照此办理。”
何泽告辞走了之后,郝海冷笑几声,得意洋洋坐着官轿来到了于老太医家里。
何泽是于老太医家的常客,根本不需要通报,轿子进角门直接来到内宅仪门前这才停下。
何泽进内宅来到大堂,很快,于老太医带着儿子于大夫从后堂出来,拱手落座。
何泽得意地嘿嘿笑道:“于兄,你交办的事情,小弟已经替你办妥了!”
于老太医喜道:“是那左少阳的事吗?”
“正是,你让我打压他的名次,这件事本来十分为难,他到底是御史大夫杜大人举荐的,头名状元是跑不掉的,才好跟御史大夫交代,偏巧,今曰出了一件事,也是这小子太过狂妄,以为有御史大夫撑腰,便不可一世,竟然在试卷里直言不讳抨击医圣的《伤寒论》有误!嘿嘿,咱们这架着铁锅等着豆子炒呢,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
于老太医也很惊诧:“不会吧,这小子听说瞿大人说医术还不错,又得了赵王的赏识,家财也还不差,若非如此,当初老哥我也不会答应把孙女许给他了。他不会狂妄到如此地步吧?”
“怎么不会?我亲眼看见他试卷的,就是这么写的来着,说《伤寒论》第一百七十六条白虎汤证不应当是‘表有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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