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船长范鲁尼召集了船上的大副和一些重要成员,商议是否要坚持原来的航线。
他这么做的原因是据说一只荷兰商船在运河的另一侧遭到了英国人的袭击,虽然英国官方宣称是海盗,但是用荷兰人的话来说:谁知道哪?
由于海上的战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一次,大大影响了各国的贸易。于是他们一起签署了一个协约,那就是在任何情况下各国的军舰都不能袭击没有武器的商船,哪怕是敌国的。
为了使这个协约更具效力,他们特别请了天主教的红衣主教奥克赫巴当做证明人,各国的君主一起用手上的戒指起誓遵守此约定。
但是这个约定有时候也并不怎么好使,打得双眼血红的士兵们有时候可不是这么冷静的,虽然一般情况下军舰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但是在物资紧缺,或是军舰的官兵打的起了性的时候也时有商船被击沉的事件。
这件事情直接使得范鲁尼改变了自己想要冒一次险的初衷,因为这艘船是他最后的产业了,这些年来的积蓄都用来购买那几艘船,到现在还因为随船丢失的货物欠着货主一大笔钱,他的这艘船要是再出事,他也只能宣布破产了。
“各位先生们,”范鲁尼脸色就像一块猪肝:“相信我们的同胞‘太阳号’在运河中段的遭遇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原本是想冒一下险快点将货物送到,但是看起来原来的计划显然不大合乎实际了。我建议咱们改变航道,绕过非洲,或是从极地通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大副雷泽斯冷笑几声说道:“我的船长大人,您的建议实在是太英明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放着近路不走,绕过他妈大半个地球?还去极地?你知道现在极地的温度是多少吗?你知道有多少商船想从极地抄近道困死在冰面上了吗?”
这个雷泽明有一半的瑞士血统,他是这艘船的股东之一,当然这个股东的股份就是替范鲁尼偿还的一部分赔款。
对于这个家伙范鲁尼也是退让三分,因为他毕竟不是自己的雇员,看不顺眼说骂就骂,说解雇就解雇。
但是范鲁尼的儿子范霍斯却咽不下这口气,他阴阳怪气的说道:“是啊!按照我们最最英明的大副的观点,我们就应该死在那些英国人的炮火下才最开心!”
杜飞理所当然的也曾参加了会议,但是他对这些荷兰人的内斗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出席会议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千万不能让他们改变航向!
要知道那些被围困的英国皇家海军主力并不是大海里的鱼儿,不愁吃不愁穿,他们每天都得吃饭,每天都得喝水,为了突然他们还在不停的消耗药,万一消息送的迟了,那就算是救兵到了,也只有替他们收尸的份。
“船长,本来应该没我什么事,但是我觉得,去极地跟闯运河的危险程度似乎差不太多,要是绕行的话,那货物一定难以及时送到!这样子会大大的降低我们的信誉的。”杜飞记得泰丁曾经对自己说过,荷兰人最最重视的就是信誉,所以他也不说别的废话,直接把航道问题上升为荷兰人的信誉问题。
那个雷泽明见有人帮腔,一下子精神起来:“你看!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我都说了!既然我们身为荷兰人,既然我们接受了客人的委托,为了我们荷兰人的信誉!就算是有危险又怎样?”
“别张口闭口我们荷兰人的,一个杂种,还有脸称自己是荷兰人?笑死我了!”范鲁尼的儿子范霍斯看来今天又喝多了,说起话来一点余地都不给对方留。
而雷泽明听了二话不说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就朝范霍斯打去,杜飞原本可以制止他,但是他故意装作反应迟钝了一点,让范霍斯被一凳子砸的满脸是血。
“住手!”一向温吞脾气的范鲁尼终于发火了,不过是冲着自己的儿子:“你个混蛋!怎么可以对着长辈说怎么礼的话?!给我滚回屋!”
范霍斯捂着不住流血的头,白了他父亲一眼,悻悻地走了。
“雷,不要生气,他是小孩子,你是长辈,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在范鲁尼好言相劝之下,雷泽明也没了脾气,毕竟人家事情处理的不偏不倚,让他没理好挑。
“是啊,大家都是同坐一条船,我们中土有句老话说得好:和气生财嘛。”杜飞件事情的论调已经敲定,连忙也跟着打起圆场来。
最后范鲁尼在众人的坚持下,只好决定放弃改变航路的想法,继续按原计划航行。
杜飞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知道,就算是这样,这次的路途估计也不会一帆风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