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甄先生便可放心回去,至于那铁器调不调的,不必认真,只要做做样子就成。文和明日起,却要做些工作了,我要你去办些相关问案的事儿。”刘璋眉头轩了轩,有着偷到了鸡的狐狸般的笑容。
孤灯下,几个人低低的说着,黑蓝的夜空下,那点光晕湮没在无尽的重檐檐角之下,便如同这个边陲小镇,每日里都要亮起的所有寻常灯火一般无二。
天明,烛灭,唯余一缕轻烟。
第二天,甄逸走了,和那个据说是特聘的谋事一起走了。留下的甄家侄少爷,很有些大大松了口气的模样。
当天上午还规规矩矩的窝在客栈中,但到了下午,便试探着溜达出来几回,随即在没发现什么叔父留下的阴影中,再次恢复了那副臭屁的神气。[
而后几天,带着两个半大小子,满城乱串,甚至连苗家一些地方都去溜达了几趟,淘换回来不少新奇的玩意儿。全然没发现什么心思在经商上,倒是好像颇有些小正义,遇到什么不平事儿,便要伸手管一管。
这让后来几天一直陪着他的甘宁,却大为赞赏,认为这个少玉公虽满身纨绔之气,但骨子里却是激情热血,隐隐和自己大有臭味相投之意。
任岐听了下人回报,心中渐渐安了下来。这个纨绔不学无术,骄奢傲气,正是他所需要的。
只要将他套进来,等到起事之后,偌大的甄家便等若被自己绑上了马车,再想脱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对于反叛之事,只要沾上边,自古至今,便没有能尽数脱干净的。
所以,届时,甄家这棵大树,除了跟着一条道儿走到黑之外,再没了任何余地。即便他们杀了这个纨绔的侄少爷,任岐也有一百种法子让他们洗脱不了干系。
对于这个想法,贾龙和沈弥都是赞同的,自然,隐在那个书房后屏风的人也最终通过了。瞒着的,只有甘宁。那是个武夫,任岐不认为跟他说多了会有什么好处。正如孔子说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很精辟!
世上事儿,有时候就像多米诺骨牌,不论是从开头还是从中间,只要推到一块,便是一连串的反应,没人能有力回天。
“兄弟这些日子过的还好?为兄事务多驽,没顾上你,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哈哈哈。”
坐在酒楼东头的阁子里,任岐满面笑容的拍着刘璋的肩头问道。如今这个阁子几乎成了刘璋的专用,自然屏风后面已经没了埋伏的刀斧手。
而帮着出钱出力,派出专人带他游玩的任岐,已经升格成了任兄,这种无形的关系拉近,也是必然之事了。
“好极妙极啊,不想这边鄙之地,竟也有如此风致,小弟昔日在中原之地见识也算不少,这里的风光却是别有不同,大有韵味。便如吃腻了肥肉鱼鸭,忽然上了一道可口的小菜一般,大佳,大佳啊。”刘璋满面陶醉,点头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