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人君子,却也从不曾夺人所爱。方才不知此女是你姬妾,得罪勿怪!”说着向陈敬龙拱手致歉;脸上虽有惋惜之色,却强自忍住,不再去楚楚。
陈敬龙有些尴尬,却也不多解释,将楚楚与黄守家二人身份介绍一下。
张肖听说楚楚揭破林正阳阴谋,又冒险与陈敬龙出逃,对她的果敢勇决十分佩服,更加不再稍露轻薄之色。
众人在席间坐下,吃喝起来。陈、楚、黄、贺四人,都饿得紧了,此时见了酒菜,什么都顾不上,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了一气,饥火稍抑,陈敬龙心里存着疑问,总觉得不很踏实,终于忍耐不住,再次问道:“张寨主,林正阳兴师动众的捉拿我,是为了寻我大哥,抢夺霸主奇牌。你不为奇牌,却煞费苦心的帮我,可真让人想不明白。我虽与你见过一面,但那时是敌非友,若说你为了义气相助,又绝不可能。你究竟为何帮我,还请告知。”
楚楚听他发问,也停下吃喝,凝神静听。贺寨主与黄守家却充耳不闻,只管开怀大嚼。
张肖微笑道:“我肯帮你,似全无道理,其实是有两个理由的。第一:神木教总坛与我十三寨相距不远。有一句老话,叫作‘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林正阳如果当真夺得霸主奇牌,有了称霸天下的实力,第一个容不下的,就是我们十三寨。所以,别人抢夺奇牌,张肖或许不很在意,但林正阳要夺奇牌,张肖却万万不允。你是寻找奇牌的重要线索,所以我绝不能让你留在神木教,一定要想方设法帮你离开才行。”
陈敬龙点头道:“你说的有理。你肯帮我,只要这一个理由便已足够。”
张肖缓缓摇头,瞄起眼睛,阴笑道:“如果只这一个理由,我只要派人将你刺死就行了,一了百了,岂不省事?何必费心劳力,救你出来?”
陈敬龙心中凛然,暗道:“他如今说出这话,必定以前动过杀我之心。以他的智计,如果当真要暗杀我,我可绝对应付不了!”想到这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追问道:“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张肖略一沉吟,沉声道:“第二个理由,简单来说,就是要针对汪明道,让他不得安生。”
陈敬龙如堕九重雾里,愕然道:“汪明道,不是你们十三寨的盟主么?你为什么要针对他?他……他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了?”
他话音未落,却见贺寨主猛将正在啃食的鸡腿丢开,重重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他妈的,汪明道不是好东西!老子早晚把那王八蛋砸成肉酱喂狗!”骂完两眼圆睁,呼呼喘气,显是怒气难平。
他忽然间悖然大怒,把众人都吓了一跳。黄守家一脸惊惧,咬着半个鱼头,含糊不清道:“吃得好好的,这……这又怎么了?”
张肖叹道:“我这兄弟的父亲,便是因汪明道而死,所以提起汪明道来,我这兄弟便怒气勃发。如果不是他极听我话,只怕早就跟汪明道撕破脸皮,拼起来了!”转对贺寨主道:“终有一日,我们会抓到真凭实据,戳穿那奸贼的阴谋,为你父亲报仇。现在生气也是无用,还是多加忍耐吧。”贺寨主重重喘了几口气,抓起一个猪蹄猛啃;虽然眼中怒火熊熊,却不再说话。
陈敬龙皱眉道:“张寨主,你说贺寨主之父是因汪明道而死,究竟怎么回事?”
张肖叹了口气,讲道:“那汪明道,年轻时便在江湖上闯出了不小的名头,是个人人称颂的少年侠士,这你是知道的了。”
陈敬龙点头道:“上次在小客栈中,我听你们讲话,知道一些。他还有个外号,叫‘铁骨丹心’,对吧?”
张肖道:“不错。当初他投奔陷龙寨,我便觉得奇怪。以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就算受朝廷追捕,也决不至于无处可投,怎会自甘堕落,落草为寇?只是那时我年纪太轻,又只不过是蝴蝶寨的一名小头目,与当时的陷龙寨主根本说不上话,虽然疑惑,却也只能忍在肚里。”
楚楚秀眉微蹙,沉吟道:“我以前听林正阳父子谈话,似乎江湖上的一些大人物,对山贼草寇、保镖护院之类都很瞧不起。如果汪明道不到万不得已时,便来作了山贼,确实不合情理。”
张肖点头道:“对呀。我生性多疑,自己倒也清楚。那时我不住开解自己:是我性情所至,胡乱猜疑,庸人自扰了;可对他的怀疑却始终不能消除。不料,我的怀疑居然没错,等他在陷龙寨站稳脚跟,果然有所动作,渐渐露出一些端倪,让我越来越感觉到,他不但是有目的而来,而且来意十分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