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大护罩,连陈敬龙一并护在里面。
乱箭到时,射上护罩,“砰砰”有声,却尽被弹开,无一能入。
一拔箭雨袭过,商容儿护罩一收,将陈敬龙手臂扯起,搭在自己肩头,急催道:“龙哥哥,快走!”
陈敬龙受伤太重,体力虚弱,内力又正运转逼毒,无法支持腿脚,却哪能行走得动?在商容儿扶撑之下,勉强跨出两步,却着实慢的可怜;稍一思忖,叹道:“我走不了了!容儿,你自己突围去罢,莫要顾我!”
商容儿急道:“不行;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转头望望干将、楚楚,欲冲去杀他二人,却又不敢离开陈敬龙身边;稍一犹豫,无奈轻叹一声。又道:“龙哥哥,我背你走!”说着,蹲身拉扯陈敬龙,要他伏在自己背上。
陈敬龙急道:“背着我,你行走不快,怎能脱出包围……”他话尚未完,“嗖嗖”破风声中。第二拨箭雨已然袭来。商容儿只得直身,再次举杖。放出大护罩。
第二拨箭雨袭过;商容儿护罩一收,脸色白的发青,额间汗珠滚滚而下;喘息叹道:“走不了,一齐死在这里就是!龙哥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舍你而去、独自逃生的;你不用再劝我了!”
陈敬龙微一苦笑,不再催劝,仰天长叹:“想不到你我二人,未死在异族敌寇手里。最终却竟死于本族小人之手!”微一迟疑,愤恨难当,又转头怒瞪,咬牙恨道:“江湖豪杰与霸王军兵,知今夜之事,定会为我报仇;干将、楚楚,我在黄泉路上。等你二人……”
干将哈哈大笑,抢道:“陈敬龙一死,我欧阳干将便是轩辕族最具实力之人!就算有些消息流传出去,又能如何?无凭无据之下,谁敢轻易来与我为难?”他话音未落,楚楚又接口叹道:“府内太监、侍卫。皆我心腹;城内五千留守军兵,亦皆我精挑细选出来,只效忠我楚楚一人!不会有人为今夜之事作证的;公子,你黄泉路上,等不到我们……”
她话刚说到这里,却听寝宫正对的花园里,蹄声疾起。如风奔来;与此同时,许多人乱纷纷叫嚷:“什么人?”“放箭,放箭!”……呼嚷声中,又夹有“嗖嗖”箭支破风声响;原来那花园方向,看似无人包围拦截,其实花木丛中却亦有兵丁潜伏。
突有异变,在场之人无不一愣,纷纷转头观望。
转眼工夫,一匹乌黑油亮的骏马冲出花园,奔到陈敬龙身边;马上乘者猛一勒缰,骏马四腿紧绷,奔势立止。——马是踢云乌骓;马上乘者,胖团团地,身着太监锦袍,正是李公公。
人马身上,皆带数箭。马匹急止,李公公再坐不稳,向前一扑,跌落马下;着地之后,挣扎不起,扭头望向陈敬龙,泪水奔涌,凄声叹道:“老奴……贪生怕死,未能早下决心……来的晚了!……陈将军……莫怨老奴……”
眼见赶来救助陈敬龙者,竟是这么个无拳无勇之辈,在场之人无不惊愕诧异。陈敬龙失声惊呼:“李公公?”楚楚则脸色大变,惶急大叫:“老狗才,尔敢叛我?”
李公公不理楚楚斥骂,奋力反手,指向花园方向,断续嘱道:“其它方向,皆有……陷阱……去不得!……唯有此路……唯有此路……”说到这里,忽地狠吸口气,嘶声笑道:“陈将军,视我为人……我愿一死……以报……”笑语未完,身躯猛地一伏,头颅重重垂落,再无声息。
陈敬龙惊骇急唤:“李公公……”随着他这一唤,欧阳干将回过神来,急挥手催叫:“快放箭;都发什么呆?”
众兵卒闻听喝令,纷纷回神,张弓再发。第三拨箭雨,又奔陈、商二人攒射过来。
商容儿左臂圈住陈敬龙腰身,疾蹿而起,跃上马背;右手魔杖高举,魔法护罩再出,直垂至地,连踢云乌骓一并护住。待挡开第三拨箭雨后,将陈敬龙放在身后坐稳,左手一扯缰绳,拨转马头,催马往花园方向冲去;右手魔杖却高举不落,魔法护罩始终支撑不收……
花园草木丛中,不断有暗箭飞出;但触上护罩,一一弹开,莫能伤到两人一马……
冲出花园;沿路又不断有银衣侍卫拦路阻截,可魔法护罩所到之处,拦路者尽被撞的呕血飞跌,莫能相抗……
马行如风,不多久,已奔出城主府,踏上空荡街道。
商容儿收起魔法护罩,上身一倾,软软伏倒在马背上。陈敬龙急问:“你怎么样?”商容儿懒懒应道:“有了内伤,难免乏力……不碍事,歇歇就好!”陈敬龙稍稍放心,嘱道:“往北走,去铁盔山!”商容儿答应一声,待奔到一处路口时,扯缰拨马,转向北行……
……
城门紧闭,门内空荡荡地,却并无一兵一卒巡逻防守。
商容儿于城门洞外收缰止马,低声道:“我去开门!”口中说话,身形微挺一挺,却挣不起来。
不等她挣起下马,却听那门洞黑暗角落里,幽幽一声长叹;随即便见一条雪白人影,缓步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