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愿干涉,是否能放我主仆三人先过去?”
“嘿嘿,游历生员……先别走,在这里等着,等着看一场好戏!”
对方不容质疑的拒绝,吴应箕原待反驳,再看人家身后跟着几十个豪奴,都是鲜衣怒马,十分堂皇气派,见吴应箕被拦下,便有不少人不怀好意的看过来。
吴应箕心中一沉,知道眼前这事麻烦,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个刘姓秀才。
原本这种追打逃奴或佃户的事,在河南山东一带他见的多了,管亦管不过来,吴应箕只想独善其身,谁知道竟不可得。
当下露出一丝苦笑,对着身边的一个布商轻声问道:“这位刘三老爷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么大的气派威风?”
“回老爷的话,三老爷是秀才……”知道眼前这位也是“诸生老爷”后,这个布商也是用敬畏的眼神瞟着吴应箕,见说出三老爷身份时这个外地人不以为然,便又大着胆子接着道:“三老爷还是衡王府的王舅老爷咧……”
吴应箕这才恍然,怪不得这姓刘的这么嚣张跋扈,原来是衡王的亲眷,乡人眼界浅,一个亲王的亲戚就当成是天上人一样,其实在吴应箕这等海内名士看来,王府官或王府的亲戚,实在无足挂齿。
知道底蕴,吴应箕也就放心,只是看到眼前的事,着实叫他大为皱眉。
这十来个被按住的百姓果然是逃佃的,其实逃佃在南方是没有的事,大家和气生财,合则留,不合则去。
不过在北方就不同了,佃农被盘剥的很惨,以山东来说,亲藩和世家的佃农日子是最难过的,可以说用暗无天日来形容也不为过。
眼前这些佃农就是受不得苦楚想逃,不料半路就被截住了。
“想去什么农庄?”一群人被按着,刘三老爷提着皮鞭过去,看到一个便是劈头盖脸的打过去。被鞭打的男子都是一声不哼,但见刘三往小孩那边过去时,便是一个个求起饶来。
“晚了。叫你们敢有二心,叫你们敢逃!”
刘三此行十分辛苦,他哪骑过几回马,此番追逃过来,大腿皮也磨破不少,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因此十分的愤怒,此时不分老幼,劈头就是用皮鞭打过去,几个年龄还在十岁之下的孩童被打的满地打滚,刘三的皮鞭下的飞快,渐渐都快哭不出来。
“俺杀了你!”
“畜生!”
几个壮实汉子开始还咬牙忍着,见这般情形,忍不住都跳起身来。
他们身上都是左一道右一道的鞭痕,起身之后指着刘三便骂道:“龟孙的你就不是人,下来收租就闹的鸡飞狗跳,奸人妻女,见人便打,俺们租你的地已经比别家多缴了三成,还要受你这般欺侮不成!”
有人开头,其余各人也是想挣扎起来,一个个都对刘家破口大骂起来。
这刘家因为是王亲,加上有几个男子有生员和举人的身份,这在大明地方就是无敌的存在,所以向来横行霸道惯了,对佃户也如同待奴才一般苛待,这刘三更是坏的头顶生疮,在自己家的各个庄子上凌虐佃户,奸人妻女,反正什么坏事都干的出来,眼前这些佃户原本也能忍了,此次听说青州要加大扩庄的步伐,在府城西不到五十里开始新建一个农庄,浮山农庄的种种福利待遇早就传遍整个山东,听到这样的消息,谁还按捺的住?
可惜事机不秘被追逃成功,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样老小皆走,能逃的掉才怪。
“好,你们骂的爷好。”
刘三一脸的狞笑,相看了一下,将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拉起来,笑道:“你们不是说老子喜欢淫人妻女?这就当众叫你们看看,什么叫淫人妻女。”
见到这样的事情,吴应箕终是忍耐不住,出声道:“这位老友,这样做法与禽兽无异,身为圣人门徒,岂可为之?”
“呸,早就等你露狐狸尾巴了!”
刘三倒是真的早就等着吴应箕,他一说话,刘三将手一挥,五六个豪奴飞扑过来,两人一组,将吴应箕主仆三人给按住了。
“啊?”这一下在吴应箕来说是奇峰突起,他走南闯北行万里路,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事。
“你肯定就是屯田官,装什么秀才!”
刘三粗暴的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吴应箕从出生到长大成人,从未有人碰过他一根手指头,连早年启蒙时都因为着实灵秀而未被老师责罚打过手心,这一耳光,对他来说真是开天劈地的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