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次,所有的钦差都是老老实实的下了马,就是被打趴了鼻子的那位爷,也是被搀扶着走,不敢再骑马了。
太监们是穿着红色和蓝色的曳撒,足下白皮靴子,头戴三山帽,都是打扮的十分华美,锦衣卫则是飞鱼服,类以蟒袍和麒麟服,腰间佩细长长刀,足踩官靴,原本是十分威风的打扮,这一身衣服在天启年间也确实凶狠,能止小儿夜啼。
九千岁得势的那些年,东林党确实被整的惨不说,普通的百姓,又能置身事外?
这么一身强梁霸道的衣服和皇权的象征,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行走在济南城的城门口,看到眼前这一切的,先是有一阵难以置信的感觉,再下来,则是止不住的欢欣感涌上心头,很多人都忍不住低声欢呼起来。
除了最贱的贱人之外,谁愿附合强权,谁又甘心被人鱼肉?
山东济南还好,德州和临清,一年不知道有多少京使出来的太监和锦衣卫经过,骚扰地方,残害百姓,为恶非止一次,再强悍的地方官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只因为他们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这些人就算是有普通的使命都是不可一世,更何况是有正经的传旨差事在身,这一下,浮山军人真是把皇权的威风给彻底打倒了!
城门口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张守仁的耳朵里头,听到这样的事,自然是叫他十分开心,惬意。
时近正午,他正在吃午饭。
饭就摆在签押房里头,这里是二堂,也是公厅,是他办事见人的地方,原本吃饭是在签押房北,过一个夹道,穿月洞门,是内宅所在,有三四个院落,加一个逐水而修的花园,足够后宅生活和休憩用了。
此处地方,靠近东牌楼一带,离德王府邸等中心地带很近,距离他的都司衙门也不远,是一处难得的好地方。
原本是一个大商人的家宅,公务局与人再三商量,花重金买了下来,重新装修过后,张守仁亲到浮山,先到登州迎娶了陈盼儿回来,再取了浮山家眷一起,都住到了这大宅邸里头来。
将领们也是纷纷将家属接到济南这边,毕竟这里是山东的重心,未来的时间大家多半是要呆在济南了。
原本的家属区除了张守仁的留着不动外,别的将领的家宅让给了留守浮山的中下级的将领武官。
浮山还是很重要,那里是浮山集团的新兵整训中心,炮营的装备和训练中心,将作处所在,也就是工业商业军工业军事等一切中心所在,济南和浮山两头跑是难免了。
修路是必然之事了,此番搬取家眷回来,一路上到处都在修路,青州路段十分颠簸,不过相信明年就会大有好转。
从浮山到济南,也是浮山集团的一个蜕变了。
中午这会不办公见人,所以云娘和盼儿两个也都从内宅出来,帮着两个仆妇摆盘放菜,云娘身段已经恢复了,阿大由一个仆妇抱着,生的虎头虎脑,张守仁坐在坑上逗着他,看到儿子笑时,就也哈哈笑出声来。
“吃饭啦,看到儿子就欺付他。”
云娘看到张守仁手中指和食指夹着儿子肉乎乎的脸蛋,不觉大发娇嗔。
陈盼儿看的眼热,她已经嫁过来一个月,新为妇人,但已经一心想怀上身子,也给张守仁生个大胖儿子。
“好,来了,来了。”
这样的齐人之福,加上儿子在眼前,张守仁心里有点懒洋洋的,感觉十分的舒适。
如果在太平盛世,他真的想辞官不做了,有五千户的封地,世袭伯爵在身上,就算不当大将军总兵官,这一生一世也吃穿用度不愁了。
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哟,吃饭呢。”
“得,蹭饭的又来了。”
这个钟点,敢直接掀门就进来,卫兵也不拦着的,肯定就是厚脸皮的大舅老爷过来了。
林文远原本也要取家眷过来,但林老爷子这一季的烟叶还没有收,现在浮山烟厂大量收购烟叶,东虏那边需求量极大,就算大明这边,烟草销量也是一步步攀升。
浮山厂的卷烟作工细致,包装漂亮,烟丝选的好不说,还加了酒或是丁香等香料,味道比起普通的烟叶来更加香淳的多,整个北方,只要是吸烟区,无不在食用浮山的香烟,林家有几十亩烟地,虽说不指着这点钱过活,但老爷子苦了大半辈子的人,这烟草不收上来晒干烤完事了,老头子说什么也不肯到济南来……这一下林文远成了孤魂野鬼,每天跑张守仁这边蹭饭来了。
“说什么哪?”林云娘难得的白了张守仁一眼,怒道:“咱家还差这一点饭……大哥,你也不准说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