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眼里氤氲着怒意,冷冷一笑,语气不悦地质问道:“外祖母,我姓张,我又不是你们温家的人,您凭什么让我去静修
堂?!” 被怨恨冲昏头脑,她越说越起劲,全然没发现自己说的都是不该说的,只听得她道:“您别忘了,您只是我的外祖母,我就算犯错,也轮不到您来惩罚我,我是没有父
母,可我还有亲祖母。”
温老夫人听罢,一时怒火中烧,气得气血上涌,险些一口气没缓过来晕过去,她捂着胸口深呼吸喘气,好半晌才缓过来。 看着盛气凌人、浑身带刺的外孙女,她既难过又失望,心中各种复杂的情绪也随之涌了上来,让她心堵得慌。看了外孙女半晌,她忽然想通了,所有的复杂情绪,最
后化作一声叹息。
听着这一声叹息,张若梅竟然冷静下来,神情略带紧张地望着温老夫人,没听见她说话,她更加紧张,只觉每一瞬间都在凌迟。
温老夫人忽而笑了,轻声道:“是啊,外祖母倒是忘了,你姓张,不是温,你不是我们温家的人。”
张若梅不蠢,听出了她的弦外之意。外祖母这是在说自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慌忙在温老夫人身边坐下,挽着温老夫人的手臂,颤声道:“外祖母,我……我……我不该这样说话的,您别生气。”
听着她微颤的声音,温老夫人知道她在害怕,可是害怕又有何用?一个人不知错,更没想过悔改,只害怕被责罚,心里也只想着如何逃避犯错后的责罚。
温老夫人笑意更甚,语气也如昔日那样和蔼,道:“若梅,你说得对,你不是温家的人,只是寄居在温家的客人,所以就算犯错,也不应该去静修堂的。”
不知为何,张若梅听着这话,心中没有放松,反而更害怕了,她心中又疑惑,却不敢问出口,因为害怕听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只疑惑不解地望着温老夫人。 温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伸出长了褶子而显得苍老的手,拿开那只挽着自己手臂的手。在外孙女慌张之际,又将那只手握在自己苍老的手里轻轻拍着,语气温和道:“若
梅,这静修堂你不用去了。” 张若梅听了,心中一喜,喜色染上眉梢,脸上也绽开了笑意,蹲下身子,将脸埋在温老夫人的膝上,声音里也带着笑意:“外祖母,若梅就知道,您是最疼爱若梅的。
”
她就知道,外祖母是最疼爱她的,蒲明达算什么东西?外祖母又怎会为了给蒲明达一个交待而惩罚她?
秦绾妍不过是彦宸表哥的未婚妻罢了,与外祖母又没有血亲关系,而她是外祖母的嫡亲外孙女,孰轻孰重,外祖母应该知道的。
温老夫人见状,也顺势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外祖母的确很疼爱若梅,不过,那是以前。”
她话音刚落,张若梅心下一惊,蓦地抬头,眼里有了慌乱之色。 温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慈祥,跟所有长辈看晚辈时的眼神一样,只是没有以前的宠溺,她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若梅,你是张家的姑娘,在张家还有亲人,住在温家并不合适。所以,你今日便收拾东西回张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