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日月可鉴,姑娘明明知道,又何苦咒自己早死呢?”见她嘟起嘴唇,别过脸去生闷气,他才敛了面上的笑容,正色道:“将军若是无情无义之人,又怎会命人把你的朋友马竿送回故里安葬,还给了他的家人不菲的银钱。”要知道,一场战役中伤亡的军士数不胜数,处理尸体的方法无一例外,焚烧掘坑掩埋。送回家乡的大多只是个摧人心肝的口信,所谓的伤亡通知书闻所未闻,更勿论是抚恤金一类的安慰了。
梅良辰身子一震,慢慢转过脸,似是不相信地嗫嚅道:“他,真这么做了?”
阿古拉看向她,眸间带了一抹谴责的意味。“姑娘不信可亲自去查验,安排此事的人正是巴特尔。将军还特意吩咐,不准人在你面前提起马竿阵亡的事,怕你伤心!”
她怔了半响,才慢慢坐在椅子上,问道:“他还在前厅吗?”
“在。末将知道将军一直放心不下姑娘的身子,所以替将军来探望姑娘。”阿古拉的回话讲的婉转,他并没有直接请梅良辰去看望将军,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想让她主动矮下身段,去看望将军。
她点点头,道:“我明白阿古拉大人的意思,一会儿我就过去。”她的病容需要整治一番,才有勇气去见他。
阿古拉面露喜色,躬身行礼道:“谢谢姑娘,将军大人看到姑娘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不过,姑娘要尽快,因为夜半,铁骑军就要渡江作战了!”
“又要打仗?!”她从位子上立起来。
阿古拉颔首,“避免不了。”战争一旦打开了头,不是谁说停,就能停下的。
半个时辰之后。
梅良辰加了件皮袍,由苏谷娜扶着来到山河斋的外厅。从外间的廊道看到厅内雪白的灯光时,她的心,竟然砰砰砰狂跳不休。
见了他,该怎么说?主动认错吗?
不,她没有错。她应该避免和他继续讨论战争的话题,从关心他的身子入手,让他变得不那么生气。
不想到了外厅,满室空寂,他和众将领全都不在。
外厅中央的沙盘上插着零零星星的标志旗,她走近伏案良久,才把手中的黑旗,插进一处山谷。“苏谷娜,把值守的军士喊来。”
“是,姑娘。”苏谷娜叫来了值守的军士。
“将军大人呢?”
“将军大人被拉苏荣管家叫走了。”军士回道。
待苏谷娜气喘吁吁地把拉苏荣扯进山河斋的时候,老总管不大自然的表情和闪烁不定的眸光却昭示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被琴小主的侍婢巧心叫去了。”拉苏荣受不住梅良辰刀锋般的盯视,老老实实地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