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隔阂

    楚乔感觉自己的心猛地一跳，她整个人一怔，也不知道为了掩饰慌乱，还是为了掩饰自己那不该有的情绪。

    她笑笑道，“我吃醋？怎么可能。”

    吃醋这两个字，对于楚乔而言，也是那样的陌生。在和莫征衍一起的日子里，她还从未碰触过。以前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时机。而在更久远的过去，尚且和江言遇一起念书的时候，她也不曾有过。

    江言遇优秀英俊，阳光而明媚，在校园里无疑就是白马王子。他的身边不乏喜爱他爱慕他的女生，楚乔也曾经被那些女生视作眼中钉。依照当时陶思甜的话语来说，她成为了全校女生所向往的存在。因为每天上学放学，江言遇总会和她一起。就算是要处理学生会的事情，楚乔也是等他，和他一起走的。下课之后，江言遇多半时候也是和楚乔一起。

    除了小部分时间，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

    彼时，高中的时候，谈恋爱还是有些禁忌的事情，却已经开始让一群男生女生懵懂起来了。

    也有人问过江言遇，他是不是在和她谈恋爱。而江言遇否认了，说他们并没有。事实上，确实也没有。那段光阴里，他们也不过是相伴而已。真要说起来，那可能是比朋友多一些什么，比恋人又少了一些什么。

    恋人未满。

    这四个字，也许是用来形容他们，最为贴切适合的词汇了。

    而在那个时候，江言遇的周遭，也总是会不时地出现一些女孩子，漂亮的，聪明的，秀气的，挺拔的，容貌都是出色，也都是十分优秀。有很多次，楚乔都会感叹，江言遇怎么会这么有女人缘。

    陶思甜表示深有体会，因为季向阳就是如此的。

    陶思甜和季向阳一直吵吵闹闹，别人问起来，陶思甜也对季向阳嗤之以鼻十分不屑，只说是朋友，和他绝对不可能。而季向阳也是撇的一干二净，那语气那神情，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仿佛在各自眼中，对方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陶思甜也被季向阳的崇拜者们视作为敌人，有一度委屈到跳脚，更是要和季向阳绝交。

    楚乔却一直淡然处之，对于江言遇身边出现的那些女生，她一直都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记得有一次，陶思甜跑过来告诉她，说是江言遇和学校里一个女生去图书馆了，还一起吃饭，更甚至周末的时候一起去书店了。楚乔笑了，问她怎么知道。陶思甜挑眉，只说自己的情报系统是无敌的。

    陶思甜说：楚乔，你都不会吃醋吗？

    彼时，楚乔不以为然：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

    江言遇愿意和哪个女生在一起，那是他的自由，她又为什么要干涉，要去约束。毕竟，他们什么也不是，而且，也不是那种关系。楚乔更没有想到那个方向去，她只是单纯的这么想着。

    陶思甜摇了摇头只说她太大方了，甚至是问她到底喜不喜欢江言遇。

    楚乔困惑，喜欢，到底是什么？

    陶思甜自此无言，玩笑地断定，她一定没有那么喜欢江言遇。

    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会不吃醋呢？

    反是后来，陶思甜去质问江言遇，江言遇被抓了个正着，着急地跑来找楚乔解释了好一番，告诉楚乔，他和那个女生并没有什么，希望她不要误会，更甚至还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和她出去了。

    楚乔微笑，她只是点头。

    分明是一点没有生气，也没有所谓的“吃醋”。

    那个小插曲，在那个青葱年少的午后，被当作笑话带过了，只是偶尔提及，谁也没有在意。

    此时此刻，在久经了数年之后，楚乔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

    莫征衍低头瞧她，又是问道，“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楚乔一口咬定，丝毫不肯放松。

    楚乔不愿意去承认，她是吃醋了。

    或许，是因为这本来就不应该。

    又或许，是因为那点点骄傲。

    总之，骄傲战胜了诚实，她否认了。

    “那为什么后来送小滋回去后，你不肯坐到前面来？”莫征衍继续追问。

    楚乔道，“因为我累了呀。”

    “是真的累了，还是在吃醋？”莫征衍微笑。

    楚乔也笑了，对于他的纠缠，仿佛非要她承认一般，“我哪里是吃醋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莫征衍说着，低头去亲吻她，捧住她的小脸，吻过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有些痒痒的感觉，楚乔推了推他，莫征衍圈住她问道，“如果没有吃醋，怎么都不问我，和小滋是怎么认识的？”

    今天晚上在饭局前后，宋颖滋和莫征衍一直在交谈，但是自始至终，却都没有提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也没有说明，他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他们不说，楚乔也没有问起。

    楚乔舒展了眉宇，两条弯弯柳眉，她素净的脸庞，有种安宁的美，注视着莫征衍道，“莫征衍，我不问你，是因为我相信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楚乔没有再微笑了，她收起了笑容，嘴角是一抹淡淡的弧度，那是坚决。

    “这些日子里，从李导的电影放出消息说要海选女主角，而演员早已经内定开始，我其实就有疑虑。这位宋小姐，她到底是谁。公司里的人说，莫氏国际力捧她，更传其实是你莫大少要捧红她。至于后面那些传闻，我想我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

    “我只当是笑话，听过就算了，我没有当真。”

    “你之前对我说的保证，我还记得。因为我选择了相信你，所以我不需要问了。”

    有关于莫征衍和宋颖滋那些牵扯不清的关系，私底下早就被渲染的沸沸扬扬，楚乔身处娱乐圈，又是娱记，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不追问，她不表态，她不生气，这不是不代表她没有疑虑，没有困惑。

    所有的镇定，所有的处变不惊，只有唯一一个答案。

    那就是——她相信他！

    这番话语，楚乔之前一直没有说，恐怕如果不是今天偶然三人撞了个正着，不是这样的情形之下，楚乔也不会说。

    只是，在此刻，有些表态有些立场是需要的。

    楚乔凝眸望着他，神情却很是安宁，这样的表情，让莫征衍眼底深邃。

    莫征衍的眼底是一抹喜悦，是庆幸的喜悦，是欣喜的喜悦，他的手触碰着楚乔的头发，柔柔的软软的，那么丝滑，那触感从指尖一路的传达到心里面去。莫征衍的眼神，也柔软起来，他低声问道，“楚乔，你怎么能这么懂事？怎么乖巧呢？”

    从前，莫征衍对楚乔的认知，还停留在她是一个冷清安静淡然的女子，骨子里是有傲气的，她是那样的骄傲。她的高贵，她的倔强，全都在内心深处，无声无息地隐匿着，不容人动摇。

    而如今，莫征衍却才发现，她是那样的懂事乖巧。

    相信。

    因为她相信他。

    这样的回答，恐怕是莫征衍听过最满意的答案了，他感到胸口满满的，涨涨的。

    也仿佛，自己离她好似又更近了一步。

    莫征衍望着她的眼睛道，“小滋，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我也只是把她当成是妹妹。”

    他开口做了解释，字斟句酌，那么笃定。

    “很不错，长得这么漂亮的妹妹。”楚乔故意酸了他一句。

    莫征衍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浴室里盘旋，也在楚乔的耳边震荡，“我闻到了，好酸的味道。”

    他呢喃一声，俯身低头，就要去亲吻她的唇。

    楚乔眼眸一凝，却是一个扭头，她躲过了他的吻。

    莫征衍只吻到她的脸颊，他停了下来，瞧着她的侧脸笑道，“还说没有吃醋？恩？”

    楚乔道，“我没有吃醋，我只是生气。”

    莫征衍微微一怔，而后笑道，“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突然回国了吗？”

    这下子，倒是楚乔怔愣了下，她闷闷地“恩”了一声。

    当她在宋颖滋的工作室里，看见莫征衍出现的时候，天知道自己当时的感觉。

    那是一种被骗的感觉。

    楚乔问道，“你不是出国公干了吗？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回国了？而且，事先你也没有告诉我一声？”

    毕竟他们每天都有通话，如果他回来，也应该提前告诉她一声才对。

    莫征衍道，“回来后突然接到小滋的电话，就先过去见她了。”

    “至于我为什么突然回来，事先也没有告诉你，这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莫征衍低声说道。

    惊喜？

    楚乔愈发狐疑，却见他从衬衣前襟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抹银色，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很是耀眼。拇指和食指握着那抹银色，楚乔不敢置信地睁着眼睛，只觉得那光芒一下子照进了自己的心底。

    那竟然是一条银链。

    只是十分普通的银质项链，不会太过昂贵，也没有任何钻石宝石。

    有细细的纹路，十分细致的链子，在莫征衍的指间散发着光芒。

    楚乔的心中一怔，而后不可抑制地眼底聚了喜悦的光芒，随着那项链的光芒，一并散发出来，交响辉映。

    楚乔笑了，故意问道，“这是送给谁的？”

    莫征衍也是微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楚乔道，“怎么突然想到要送项链给我。”

    “你送了我领带，我送你项链，算是回礼。”莫征衍说道，他凑向了她，“我来替你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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