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甚至,在梦中她也会见到这一幕。
梦见他俯身,伸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他的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温柔,连同嗓音也是那般轻柔,他轻声问她怎么了,眼角眉梢却始终是安抚的力量,无声无息间向她传递着“我在你身边,别怕”的讯息。
只是,午夜梦回,再从梦中醒来时,床边的另一侧空空如也。
又见浅秋,却不再是去年的清秋。
风吹过,那片叶子打着旋儿飞走了。
挡风玻璃上重新恢复了干净,干净得好像不曾发生过什么似的。
庄暖晨的心窝处渗着一点疼,不知为什么,就是闷闷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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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是九点半。
大厅很安静。
庄暖晨开门进来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缕月光从玄关对面的纱幔中倾泻进来,室内的温度有点低,许是开着空调的缘故。打开玄关的灯,换好了鞋子后进来,刚开了大厅的灯就抑制不住惊叫了一声。
“啊……”像是见了鬼似的惊愕。
大厅的突然刺亮似乎令沙发上的男人有些不悦,抬手按住额头位置,没睁眼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庄暖晨站在大厅中央,灯光下的她像是惊魂未定的鸟儿,呆呆地看着消失了好几天又突然出现在家里的江漠远,好半天这才缓过劲儿来。
攥了攥手指,她应该早就习惯这种生活才对,习惯了他好几天不回家又突然出现的状况,习惯了这种结了婚跟没结婚差不多的日子,她应该变得顺其自然,就算不能顺其自然也早就麻木了,可就是这样,每次见了他,她的心还是会无缘无故地蹿跳,悸动。
那种不知名的喜悦总会在见到他的身影后悄悄蔓延,虽说她努力尝试过不下数千遍要漠然要装作视而不见,可是仍旧徒劳,只要这个空间沾染了他的气息,她的心就总会无处可逃。
是堕落了吗?
虽说她在努力克制,也虽说她是多么清楚他带给了她太多的伤害。
江漠远像是几天没好好休息似的,高大的身子倚靠在沙发上显得有些疲倦,这种疲倦也悄然蔓延在他的眉梢之上,只是那么微微地皱眉便能看出倦意来,庄暖晨下意识拿过遥控器将室内的光线调暗,却又忍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声:真是手贱。
室内变得朦胧,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似乎也会偶尔窜着一丝异样。
他似乎适应了光线,睁眼,半晌后才抬手将领带扯下来扔在了一边。
庄暖晨将挎包放到一边,想了想轻声开口,“许妈呢?”半天没见她的身影。
没他在家的日子都是许妈陪着她。
“儿子发烧,我让她回家照顾了。”江漠远淡淡开口,抬手揉着额角。
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轻声“哦”了声。
江漠远也没再说话,淡淡光线映在他的侧脸,勾勒刚毅的轮廓,庄暖晨下意识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几日没见他似乎有点消瘦了,那张脸的轮廓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只是,这样一个漠然的他,她无法猜出他在想什么。
看得出他很累,想想也不奇怪,将德玛都逼得无路可走的始作俑者,这段时间必然是连夜奋战,如此傲人成绩能不累吗?只是她不懂,为了争夺市场这块蛋糕,他要不要对一向交好的程少浅也狠下杀手?
转身正准备上楼的时候,空气中意外地扬起他的嗓音,平静的、温润的——
“还差多少钱?”
庄暖晨一愣,转头看他。
他没回头,依旧安静地倚靠在沙发上,却那么自信她一定会上前。
她还真的走上前了,眉心泛起疑惑,“你刚刚说什么?”
江漠远这才抬眼看了她一下,抬手指了指沙发一边,“公事包拿过来。”
她照做,因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江漠远接过包后从里面拿出支票,又从旁拿过一支笔,在落尾处直接签了自己的名字后放到她面前,“需要多少钱直接写金额就行了。”
他的行为令她更加不解,看着支票上他龙飞凤舞的字迹后眉头蹙紧,“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江漠远靠在沙发上,半晌后双腿优雅叠在一起搭在脚凳上,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和潇洒,低沉的嗓音像是飘散在空中的醇香美酒,“你不是要接手万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