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还害得王妃香消玉损。
“赵兴当时就在王妃怀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咽的气,对孙贵妃的恨意可想而知。可事后那孙贵妃不仅不承认,还怂恿着陛下要将孙家另一位小姐赐婚给祁郡王做继室。虽说被祁郡王拒了,却是让赵兴更加恨之入骨。再后来,赵兴纠结了一群江湖人士,趁着孙贵妃省亲之际意图刺杀,谁料事情败露,不仅没有成功,他自个儿反倒受了伤,脸上挨了一刀,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秦铮大惊,忽联想到这两日京城里的传言,顿时明了了,“前两日传得沸沸扬扬的刺杀三殿下的事情想必也是他做的,那三殿下可不就是孙贵妃之子么。”
顾咏点点头,又摇摇头,“赵兴此人我虽未曾结交过,却也听人说起,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他若是要刺杀孙贵妃,便绝不会牵连到三殿下身上。据我所知,当日孙贵妃却是出了宫去了王府,刺客的目的只是孙贵妃而已,只不过,旁人哪里想得到一个深宫妇人如何会得罪人,便牵连到三殿下身上。再加上那些有心之人刻意乱传,哼,怕是居心叵测。”
顾咏说到此处浓眉微蹙,正色朝玉珠道:“此事牵涉甚广,我怕有人从中捣鬼。深宫后院的事情原本就与我们无关,且都推脱了,勿惹麻烦上身。一会儿京兆尹衙门的人过来,你便依我所言一一回话,旁的一句别说。”
玉珠哪里会不信他,自然是仔细记下了,又一字字地说了两遍,待顾咏确定无误了,才放心离开。
顾咏走后不久,京兆尹衙门果然派了人过来问案。来的几位捕快都还算客气,只是问起话来极细致。玉珠便依顾咏所言一一地回了,言语间丝毫没有纰漏。那些捕快们见她年幼,又是个女儿家,想来也是不敢胡说的,待问了两遍确无疑虑,便告辞走了。
捕快们一走,姐弟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相互拍了拍肩膀,想说几句安慰的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因玉珠受了惊吓,接连好几晚都睡不好,秦铮自然不肯回书院,便索性从书院里退了学。玉珠得知后,气得恨不得要打他,秦铮却还是坚持己见,再不肯回书院念书,还言之凿凿地说自己身为一家之主,没有靠姐姐养着的道理。
姐弟俩大吵了一架,自然主要还是玉珠在生气,秦铮一直讨好地小声哄着她,到后来,玉珠也实在板不下脸来继续和他闹,便只得随他了。
这晚秦铮请了吴氏陪玉珠一起睡,两人一边就着灯光做针线,一边聊着些琐事,聊着聊着,吴氏忽然看着玉珠,欲言又止。
“秦姑娘,按理说如今你尚在孝期,这些话我实不该和你说的。只是——”吴氏看着玉珠漆黑明亮的眼,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道:“你如今也十五了,该打算打算将来的事。我看这几位公子都是极好的,你若是——”
“吴嫂子快别胡说了,”玉珠垂下眼帘,低低地回道:“这几位都是什么样的身份,我一个平头百姓,又惯常在外抛头露面的,便是想也不能想。”
“可是,那郑公子对姑娘真真是上心,上回…哦,昨儿听到你出事后就马上赶了过来,因城门关了,便在院子里等着,一等便是一夜。我也是个过来人,他那眼神我一看就知道的。”吴氏对郑览印象极好,忍不住为他说好话。
玉珠只是不答,头却垂得更低,昏暗的灯光下,照出颈项间一段优美的弧线。
吴氏仿佛听到她低低的叹了一声,心里一急,又道:“便是郑公子不行,那,那不是还有个李公子吗。我看他性子虽燥了些,心眼却是实诚,说话做事也不藏着掖着……”
玉珠“扑哧——”笑出声,“吴嫂子你别说笑了,李庚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别看他比我们家阿铮大,还不如阿铮稳重呢。他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男女之事,不过是小孩子的嫉妒心,见不得我和阿铮感情好。”
吴氏被她讲得没话说了,唉声叹气了一番,才道:“其实说起来,最好的还是顾家那位少爷,家世不似郑公子那般显赫,人又聪明稳重,见谁都是一副笑脸,就是——哎,这顾家少爷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克妻。”
玉珠眉头一皱,不悦道:“旁人乱说,怎么吴嫂子也跟着传起来,不过是巧合罢了,怎么怪到顾咏头上去。”
吴氏却是一副神秘表情,郑重道:“那可不是巧合,秦姑娘你才来京城,故不晓得以前的事。那顾少爷克死的可不止一个姑娘,除了新近的那位崔家小姐,早些年还有一个。”
吴氏见玉珠一脸茫然,便晓得她定不知情的,不由得压低了嗓门,故作神秘道:“这也只有我们住在附近的这些老人才知道,都已经十来年了。,顾少爷那会儿年纪还小,顾夫人给他定了娃娃亲,好像是哪个将军府的千金,才三四岁。早些年我还见过的,长得那么叫粉雕玉琢,可订婚没多久,女方那边就出了事,听说是被人拐子给拐走了,死在了外头。你说,这一回是巧合,还能回回都巧合,顾少爷那可是真克妻。”
玉珠哪里会信克妻之类的流言,只是见吴氏一脸郑重又深信不疑的样子也懒得再费口舌和她争辩,摇了摇头不再和她聊起此事,心里却实在替顾咏不值,好好的一个人,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缠上,弄得连婚事都没着落,真真地可怜。
吴氏见她面上不热乎,猜着是不是自己方才的话说得太过了,不敢再多嘴。二人又做了会儿针线,便吹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