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过,可是衙门里有什么不如意的事?”
郑览也皱起眉头,“这几日六部都封印了,应该不会衙门里的事。我过去问问看。”说着,便要起身。才走了两步,就见修文行色匆匆地从外头冲了进来。他瞧见郑览,飞奔而至,也不知说了什么,玉珠只见郑览脸色剧变,一时竟有些站立不稳。
这是出事了?玉珠心中暗道,起身想去问一声,却忽然被李庚一把拉住,“秦玉珠你要去哪里?”
玉珠回头一看,只见李庚目光炯炯,银牙紧咬,竟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郑公子那里怕是出了什么事。”她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些,盼着他不要闹事。可李庚一听到郑览的名字就像发了疯似的,手上一紧,狠狠地拽着玉珠的胳膊,厉声喝道:“他便是出事了又和你有什么相干,你管那么多作甚。你你…”
“李庚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姐!”秦铮听到了这边的争吵声,转过头只瞧见李庚抓着玉珠的动作,心中一急,猛地冲上来撞开他,一把将玉珠拉到身后,扭头朝李庚怒目而视,“李庚,你今儿把我们叫过来是打架的?”
李庚不说话,只狠狠地瞪着玉珠,眼睛里仿佛看不到任何人。
玉珠虽也晓得李庚的脾气坏,却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不管什么场合都乱发火,心里也是气得厉害,冷冷道:“李少爷真是说笑了,我爱和谁说话,爱管什么闲事与你有何相干,你凭什么来管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说罢,也不管身后气得全身发抖的李庚,转身就往外面走。秦铮见她走了,自然也快步跟上,走到一半,又扭过头看瞧了眼李庚。
且不说李庚是如何的气急败坏,玉珠才出了门,心口里堵着的那股气就全消了,又有些担心起李庚来。那小子素来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何时被这般斥责过。想想方才他那绝望又受伤的眼神,玉珠又十分不忍。
“要不——”玉珠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朝秦铮道:“你再回去看看他,替我给他道个歉。方才我也是气急了,口不择言,只怕他都要气死了。”
秦铮扁嘴往里看了一眼,小声嘟囔道:“气就气呗,谁让他那么强横,活该他受气。”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听话地转身去了里面。
玉珠见他回头,便寻了个背风的地方候着。
虽说赛场里人声鼎沸,这外面却是冷冷清清,只听见里面传来的震天的欢呼和喊叫声,与眼前稀稀疏疏的路人形成鲜明对比。路人们也大多穿着厚厚的披风带着头衣,遮得连面孔都分不清。玉珠搓了搓手,朝秦铮去时的方向张望。
场子里出来了几个男人,却不是秦铮,都穿着黑色的氅衣,一样的式样和颜色,个子也差不多,行走时带起阵阵寒风,无端地让人觉得压抑,不敢逼视。玉珠低下头往墙根底下躲了躲,没敢看他们。
那一排黑色的氅衣缓慢而沉重地走过,经过玉珠跟前的时候,领头的那人忽然停下脚步朝她看了一眼。眸色如水,寒意森森,玉珠一个激灵,顿时手脚冰凉。
赵兴……
她有些站立不稳,呆呆地看着他,背靠着墙,努力地使自己不要滑下去。
赵兴却只是笑笑,那笑容却是冷的,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尔后,他将右手手指缓缓抬到唇边,朝玉珠做了个“嘘”的动作,诡异地一笑,转身便走了。
“姐,姐!”秦铮睁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了,叫了你好多声都不应?”
“啊?”玉珠猛地惊醒,“哦,刚才在想事情。里面怎么样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方才李庚他们又下场了,差点没输。”秦铮皱起眉头摇头道:“李庚跟傻子似的站着,一动不动。幸好还有大家一起出力,不然输给鸿胪寺那些书呆子就丢死人了。后面还有跟都指挥使司的一场呢,那才精彩。”
“哦。”玉珠呆呆地应了一声,仿佛根本没听清他的话。想了半天,才忽然拉着秦铮的手问道:“你说,若是场子里出了刺客,李庚他们会不会出事?还有顾咏,他那边的人似乎还要多些?”
“出什么事了?”秦铮微微蹙眉,脑子里灵光一闪,“你又遇到那个人了?”
玉珠顿时不作声。
“我们快去报官!”秦铮一跺脚,转身就要往里走。玉珠猛地拉住他,犹豫道:“等等,要不,我们还是先跟顾咏商量一下。若是这么冒冒失失地去报官,他们信不信不好说,只怕自个儿都要陷进去脱不了身。”
“可是顾大哥在场子西面,我们过不去啊?”
姐弟俩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所措。
“崔大哥!”秦铮忽然大声喊道,玉珠一愣,这会儿他已经朝她身后冲了过去。玉珠转身一看,赫然是一身都指挥使司制服的崔宇。
也不知秦铮和崔宇说了些什么,玉珠只远远地看见崔宇的脸色变了好几遭,尔后朝秦铮拱了拱手,急匆匆地消失在道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