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啸天不悦道:“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是叫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不成?”
陈梦生一把拽过项啸天,和颜悦色的对女子道:“姑娘可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难事?自古艰苦唯一死,只要活着就总有办法可想的啊。”姑娘坐在地上却是哭的越发的伤心了。
项啸天一捅陈梦生道:“去,去,去。你还不如我说的呢,你看你把人家姑娘都哭成什么样子了!也好在咱们人多,要是就你一个人,走过个旁人还以为你把她怎么着了呢。”
上官嫣然看着一脸尴尬的陈梦生道:“师兄你和大哥都闪一边去,人家姑娘见你们都害怕了。”
项啸天拉着陈梦生退过一旁,自言自语的说道:“兄弟啊,今日天可真不错啊……”
上官嫣然走到那姑娘面前掏出了绢帕道:“这位姐姐快把眼泪擦下吧,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啊?”
那白衣女子手捏兰花指接过了绢帕拭去了两行清泪,苦笑着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啊!”
项啸天瞪大了眼睛轻声说道:“兄弟咱们又碰上个缺心眼的了,世上哪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啊?”
齐瑛上前道:“我刚才听闻姑娘说话的声音珠圆玉润,又见姑娘兰花玉指捻拿绢帕的手势。我猜想姑娘应该梨门弟子吧?”齐瑛话音一落,那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
项啸天大笑道:“我当是什么呢,姑娘你是这里看梨园的啊?这有什么嘛,我兄弟当年还在钱塘江边卖过鱼呢……”
上官嫣然窘的一脚踩了过去,项啸天大叫道:“哎呦,兄弟你再不好好管管你媳妇,她可就上房掀瓦了啊!”
上官嫣然啐道:“师兄,项大哥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恶人先告状。梨园弟子是唱戏的,他说人家是看梨园的啊。”
“呵呵,是唱戏的啊不是看园子的啊?我说嘛,离家几年怎么就多了个看梨园的呢。”项啸天挠着头不好意思的道。
白衣女子被项啸天这么插科打诨一说也渐渐的止住了啼哭说道:“小女子本是苦命之人,未满三朝就让家人遗弃在建安府的客栈里。所以确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后来幸有个戏班子路过,有人收养了我,给我起了取了个小名叫梨花。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没想到就是因为了我,日后会引来无穷的灾祸,倒不如叫我还是死在襁褓之中好……”
绍兴十一年,宋高宗赵构向金人签订绍兴和议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要老百姓为他歌功颂德。在民间更是大肆收刮百姓们民不聊生哀声四起,为了躲避沉重的苛捐杂税百姓们纷纷的放下了手里的生计。各自想出了活命的法子有进庙做了和尚的,有背井离乡逃荒的,还有的实在没法子的就干脆学做戏子了。在南宋,但凡家里有口吃的就没人愿意去唱戏,戏子的身份极其的低微,是属于下九流的行当。
唱戏的戏子还不如在青楼卖笑的,在当时的临安城中有着一个达官贵人为宰相秦桧所豢养的戏班子名为紫月轩。可是几年以后,秦桧骂名远播紫月轩里有着一个挑梁小生叫姚金盛。他就看不过秦桧卖国求荣的丑行带着只有三岁大的儿子支身离开了紫月轩,为保三餐姚金盛就给人家戏班子里打打杂做做小生。这一年随着戏班子到了建安府给县太爷唱堂会,完事了后戏班子入住客栈中。却听见客栈掌柜的在骂街,一打听才知道是有人把个刚出生的女婴扔在客栈里了。那个年头,生个丫头片子被遗弃的不在少数。姚金盛带着一个小子已经是不容易了,他的媳妇就是因为他穷才给他来了个卷包走人。可是姚金盛天生一副好心肠,看见那个女婴若再无人喂养那必死无疑,他求戏班子的老板领养那孩子。没想到老板却说要领养你去领养,但是戏班子不会再多给一张吃闲饭的嘴。
姚金盛闷声不说话,领养了那个女婴告辞了戏班子。从此后就靠着一副云板一把胡琴在酒楼茶肆里背上背着女婴,身边站着儿子给人卖艺求生……
(在三教九流中戏子连下九流都算不上,汉代儒学家认为夏代崇尚忠,商代崇尚敬,周代崇尚文,他们把夏、商、周三代所崇尚的忠、敬、文这些道德规范与礼仪文饰,归纳为儒教、道教、佛教。“九流”,《汉书·艺文志》中说,九流分别指: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后来,民间又按社会地位,将“九流”分为“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上九流”是: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武士、农、工、商。“中九流”是:举子、医生、相命、丹青(卖画人)、书生、琴棋、僧、道、尼。“下九流”是:师爷、衙差、升秤(秤手)、媒婆、走卒、时妖(拐骗及巫婆)、盗、窃、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