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老爷便吧了口气对二姨娘道:“你总是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你有没有想过,日子是自个过的,选什么样的路,做什么样的人,都取决于你自个,当初,你为了想有一个依食无忧地生活,自荐枕席,如今又怪我对你负心。锦秀的性子在几个女儿里,最为嚣张跋扈,又自私自私,势力而虚荣,她为何会落得现在这个十场?全是她的个性所为,而你,女不教,母之过,你把女儿教成了这样,你还在怪别人,你有没有自省过?”
二姨娘听得泪流满面,咬牙切齿道:“若非宁王背叛,锦秀如今就是娘娘了,还有她,她亲手害得锦秀流产,你可责问过她一句?”
二姨娘口里的她,自然是裴晓晴。
大老爷啪地一声,甩了二姨娘一耳光:“你还真敢说,你是想拖整个裴家为你陪葬吗?锦秀的孩子是怎么流的,锦秀自个最清楚,她狠心拿自个肚子里孩子的命,去陷害亲妹妹,你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来人,写休书立字据,当初你也算是正经抬进裴家的妾室,看在你我夫妻十几年的份上,我也不打你了,就此休了你,从此你不再是裴家人,生死两不相干。”
休了二姨娘,比让她进家庙还有狠。
二姨娘一把年纪了,又无一技之长,离开裴家的护佑,今后要如何生活?
裴晓晴看得出,大老爷是做给自己看的,他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二姨娘没想到,大老爷真这般狠心,哭着冷笑三声,挺直了背脊,转身而去。
黄氏淡淡地在她身后来了一句:“当初她抬进府里,也就一个破箱笼,几件破衣赏,一个贴身的婆子,来人,看着二姨娘,不许她把裴家的任何东西拿走,那可是咱们鹏哥儿的财产呢。”
大老爷就听得身子一僵,二姨娘更是顿在了当场,脚上如坠千斤重石一般,抬不动了。
在裴家生活了大半辈子,临了要净身出门,这等于是让二姨娘死。
屋里没有一个人为二姨娘求情,就是她身后的贴身丫头,也留在原地,并没有随她一同往外去。
二姨娘凄然地一笑,缓缓转过身来,直直地看向黄氏:“我跟你斗了十几年,一直以来,我以为,老爷的心是向着我多一些,你虽然占着正室的名头,不如我受宠,如今才知道,不论我与老爷的感情有多深,他还是更敬重你,我,其实从来就没有赢过你。可这一回,我不会再让着你,你不就是想看我流落街头,落魄而死么?我就不如你的愿。呵呵。”
话言未落,二姨娘突然就直直地向柱子撞去,大老爷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想要救她,可是哪里还来得急,热血飞溅,二姨娘的头上血流如柱,当场晕了过去。
血腥味让裴晓晴一阵作呕,好好地回一次娘家,却发生这样的惨事,真真让人心情郁闷。
大老爷忙让人去扶二姨娘,大夫帮二姨娘止血。